闲暇愉快的日常里,有什么开始改变了(1 / 2)

前言:

不知从何开始,我总是会做莫名其妙的梦。

梦里的我,身处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在黄昏辉映的教室里,倾听着窗外的少年少女们欢快的呼喊声。

染成火红色的窗帘在清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起,我就坐在位置上,撑着脑袋,看着外面的世界。

“羽岛同学,尽管如此,我还是有话想说……”

教室里的学生差不多走光了,剩下来的人,只有我和站在讲台上的男子。

他长得眉目清秀,身材稍微比我高大一点,看上去像是属于那种在书海中痴醉的书呆子,给人一种软弱的感觉,说话也很小声。

然而,现在的他,站在我的面前,却是带着某种坚定的意志,紧绷着脸。

“有话快点说吧,我可没有留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资本。”

‘我’开口说话了,可却又不是我的意志,并非我本能想说就说,而是不受控制,仿佛只有灵魂是自己,肉体是别人的一样。

也是,毕竟这里是梦……

我很快接受了这种设定,并没有感到不适感。

“xxx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女生,不只是这样,她不太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也不喜欢成为被人议论的对象,所以,请你好好保护她。”

xxx是谁?大脑的记忆自动屏蔽这个人的名字,甚至关于‘xxx’的面容,也都蒙上一层薄雾,‘我’无法正确认知‘xxx’。然而,那个‘我’却能自然而然地做出反应。

“矢泽,你喜欢她?”

“!”

看上去柔弱其实一点都不柔弱的少年——矢泽仓惊讶地睁大眼睛,他的眼神布满了恐惧,却又没有退缩的意思。

“我说对了么?”

“不可否认,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

“提醒什么?”

“不要太冲动了。还有,多去关心xxx……”

矢泽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不耐烦地站起来,用力拍了下桌子。

“真火大!你是说,你比我更了解她么?”

矢泽显然被‘我’的举动吓到了,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还是单纯的蠢。他居然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冲动的‘我’差点就一拳揍过去。

“你要当我的对手么?”

“咦?不,我没那个意思……”

“什么啊,你认输了么?”

“不、不是!”

他是个很天真的少年,只要‘我’轻轻煽动,他就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把‘我’给痛打一顿。

“好!我直说了,我很喜欢她,可是没有勇气告白……虽然我觉得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过我果然还是讨厌你。羽岛同学,你不仅莽撞,学习成绩烂,还总是欺负别人。”

“你还真敢说啊!”

‘我’还没听过别人敢这么露骨地说‘我’的坏话,该说矢泽是有勇无谋呢还是他胆大包天。

一气之下,‘我’冲了上去,揪起矢泽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来,夕阳的余晖染遍了他受惊的面容。

“即、即使你揍我,我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哟呵?挺有骨气的嘛。”

一般来说,只要‘我’握紧拳头,邻家的小伙伴们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大概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形象,大家对‘我’都是服服帖帖,所以揍过那样的胆小鬼会让‘我’产生满足感。

可是,遇到像矢泽这样子,明明弱小却偏要抵抗的,兴致顿时断了。

“有意思,可以啊,你要是挑战我的话,随时欢迎。”

他只是举了一会,威吓一下矢泽后,松开了他的衣领。

脚底踩空的矢泽跪坐在地上,即使是高个子,现在也只能仰视‘我’。

“你是……认真的么?”

“嗯,公平竞争,不也挺好的么?”

“我一定会保护好xxx!”

矢泽扶着膝盖,站起来后,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以不输于‘我’的气势逞强着。

那之后,世界彻底染成橘红色,脚底的地板、身后的桌椅、忍住不哭而装腔作势的矢泽,在‘我’的视野里渐渐扭曲。

还没来得及惊讶,头部便觉得一阵强烈呃眩晕,刺眼的光从远处照射进来。于是,不得已,‘我’闭上了眼睛,逃脱掉刺眼的光线,屏蔽掉多余的杂音。

身心犹如水面一样平静,许久之后,彻底失去了颜色和声音。但矢泽那认真的态度,却深深印在了脑海深处。

*

“宫城学姐,羽岛学长一直都是这样子么?”

“是呢,好奇怪噢,莫非得了什么奇怪的病么?”

“我听说过有一种叫‘嗜睡症’的病噢!”

好吵啊,到底是谁在耳边像鸟儿一样吱吱不停啊?

羽岛刹那不悦地挪了挪身体,换了个姿势,意识还有些模糊不清,强烈的睡眠欲望一直盘旋在脑海里。

不过……

“羽岛君,今天的超市有特价豪华菠萝面包噢!表皮超脆的那种,限量十份,错过的话只能等明年了呢。”

欲望和欲望碰撞的时候,究竟是哪一边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是刹那刚刚进入高中不久,没有人相处的时候经常烦恼的一个问题。

答案是……

哪边的意志更强一点,哪边获得胜利!

你想嘛,睡觉这种事情天天都在做。可是呢,豪华菠萝面包就只有这十份!

“走吧。”

“咦?咦!”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抬起头来,收拾好东西离开座位,正打算往门口赶,身后的相泽惊讶地转过头来,捂着嘴发出了奇怪的叫声。

“好、好快……”

“不瞒你们说,我认真起来可以超过光速。”

“换言之,只要有菠萝面包的话,羽岛君随时可以清醒过来。”

栗色的长发优雅地垂落双肩,可爱精致的脸上带着生气的表情,那双翡翠色的瞳眸无奈地看了刹那一眼,又半眯起来,纤细的手指握着茶杯的杯柄,将冒着滚热气体的茶水送到那张薄嫩富有弹性的嘴唇旁。另一只手撑着胸部下方,以此显得那对丰满圆润的硕果更加具有视觉冲击。

她,宫城结衣,完美地解读了刹那话中的意思。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子……总之,早安,羽岛学长。”

“凌晨五点半的太阳原来是这么耀眼的么?”

窗户以及三分之一的部室都被染成了暗红色,钢琴的影子投射在墙上。运动社的部员们正好喊了句‘辛苦各位了,今天到此为止吧,解散!’。

毫无疑问,现在已经是傍晚。

“呼~好困。真希望你们下次能换一种温柔的办法叫醒我,因为这种突然充满希望顿时又失去希望的感觉真的很扎心。”

刹那苦笑着走回去,坐在刚才的椅子上。

“可是我们已经叫了好几次了,羽岛学长一点都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就是说啊,差点还以为你昏迷了,看来不需要打急救电话了。”

这两人到底是几分认真的……

“嘛,算了。既然已经醒过来,就不追究了,今后请你早睡早起。”

“欸~”

“羽岛君肯定每晚都熬夜吧?”

宫城睁开一只眼睛,试探性地看了刹那一眼。见刹那一副‘猜中了’的吃惊样,她便满足地点点头。

“可是,我记得我上课的时候很清醒啊。”

“宫城学姐说学长你都睡死过去了噢。”

“咦,是这样么?”

刹那朝宫城投以寻求确认的眼神。不过,对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猴急的刹那,觉得有趣而咧开了笑容。

“羽岛君已经神志不清到连自己清醒不清醒都分不清楚了么?”

“难道没有‘授课老师假发掉了却浑然不知,依旧认真严肃地讲课,却惹得学生们捧腹大笑’这样的场景么?”

“有啊,在梦里吧。”

唔……果然还是睡着了么?不对啊,为了给身后的宫城树立认真朴实的形象,刹那一直勉强自己提起精神听课来着,甚至都把皮肤捏肿了。看来是中了超高级的幻术了吧?

“总之,不好好听课是不行的……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这么说,但羽岛君明显过分了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嘛,传说中的睡眠之神实在是太可怕了,稍微不注意就被带走了魂魄和意识,沉浸在睡梦里。

不过,‘梦里啥都有’,也有‘压力大的人会经常做美梦’这种神奇的说法。传闻说,那是辛苦劳累的人们积攒了无处可发的压力,只能通过睡梦反应出来,以美梦来权衡残酷的现实,一大早醒来又是好心态。

如此持续下去,不断循环,人类社会的矛盾也就没有那么多冲突了。可见做梦是何等美好的大事。

所以,刹那之所以会疯狂睡觉,就是为了缓解人类社会的矛盾,这是一大史诗级的贡献。

只不过,他并非做了什么好梦罢了……

“既然羽岛学长醒了,也差不多该说一套方案吧。”

“什么?方案?嗯?”

刹那歪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相泽。

“真是的!你连这个都忘了么!”

结果惹得相泽大喊大叫,宫城遗憾地叹了叹气。

“羽岛学长,你不记得中午发生了什么吗?”

“很遗憾,看来我的记忆被篡改过了。”

“怎么这样啊!羽岛学长说好要带我和宫城学姐去水族馆游玩的!”

“很遗憾,并不存在这种事情。”

“咦?暴露了么,真可惜……不对!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相泽气得鼓起脸颊,举着小拳头跟按摩似地捶着刹那的肩膀。

“好了,羽岛君你就不要再捉弄小惠了,赶紧交代方案吧。”

“方案啊……”

刹那想起来了,中午的时候,他们接到了新的委托。

任务是‘如何治好撸猫人群’。

一年级的某个学妹很头疼,最近他的哥哥迷上了喵星人,每天下班都会浸泡在‘吸猫会所’里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家,搞得全身都是猫薄荷的味道。即使待在家里也不忘利用手机搜索喵星人的萌照,最近这几天甚至请假不去上班,好吃懒做,趴在沙发上对着手机上的喵星人傻笑。

基于这个症状,她的哥哥的日常生活已经严重受到影响,最近还买了猫粮和逗猫棒,自己对着空气傻乎乎地说‘乖~’。

学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家人劝阻无效,又不太好意思对身边的朋友说,正好通过吉田椿老师了解了这个社团的存在,便来这边求救了。

嗯~记得当时刹那还在想着‘某上班族因沉迷吸猫而放弃工作,日渐颓废。’这样的消息要是登上报纸头条,社会上很快就会多出‘戒猫所’这一莫名其妙的存在。

那之后也没怎么正经的想过解决办法。

“宫城学姐考虑的办法是:让对方家里养一只猫。”

“这不是雪上加霜么?那个学妹的哥哥一定会兴奋到精神失常的。”

“然后呢,我的办法是,将那位哥哥绑起来,手机里播放喵星人的图片,但要放得远远的。这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无法吸猫的滋味一定会让那位哥哥受刺激,以毒攻毒。”

“你好狠毒啊,相泽……”

想要从宫城身上寻找解决的办法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宫城本身也是爱猫族,只不过没有到那么病态的地步。

至于相泽……提出来的办法相当毒辣,简直是抖s嘛,太可怕了。

“那么,如果把我和学姐的办法淘汰,学长你又有什么办法啊?”

“就是说啊!”

方案遭到刹那的无情吐槽后,相泽和宫城纷纷投以刹那不悦的眼神。

自然的,刹那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就像上数学课即使认真听讲认真思考也会走神一样。

刹那只是遵循着一般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