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再版的书糊弄图书馆,你还真是顽皮啊。”
“现有能够找到的,只有图书馆里的再版书……还有,既然你说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
那么,无论是相泽还是宫城,实际上都是被刹那连累的么?
一想到这里,刹那的胸口隐隐发热,原本恐惧的心情冷却半分,他不再缩头缩脑,而是抬起挺直的身体,笔直注视着对方。
“虽然不知道过去和你有什么仇恨。但你的做法,差点毁掉相泽的未来。”
“我只是稍微加了点催化剂,实际动手的,不还是那个丫头自己么?”
“这种说法未免太过分了!”
想起刚才相泽扑在刹那怀里留下的泪水,刹那就难以保持冷静,虽然直到刚才自己都没有反驳什么的立场。
“如果当时我们选择放弃委托,相泽的行为恐怕会被当成犯罪。”
“那和我没关系,况且即使发生了那种事情,也跟我没关系吧?”
“你!”
意识到的时候,刹那已经克服住无可救药的恐惧,颤抖的手伸向对方的衣领,牢牢揪住他的衣服。但即使这么做,对方也依旧保持冷静。
“羽岛,我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矢泽抓住刹那的手,稍微用力捏紧,刹那便因为疼痛而松开紧抓衣领的手。
“是的,比起你所做的,这些只不过是皱皱眉头就结束的事情。”
然后,刹那的脸色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滑过脸颊,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球几乎要掉落下来,他的腹部往里收缩,身体呈弓型。
“也因此,别人可以指责我的过分行为,只有你不行。”
矢泽的拳头,确实击中了刹那的腹部,没有任何征兆,刹那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呜!”
他发出痛苦地呻吟,双膝着地,双手拼命捂着腹部,恶心的感觉在胃里折腾,火辣辣的刺激着喉咙,一股即将喷发什么的预感充斥在刹那脑中。下一秒,他吐了出来。
“真丢人。”
矢泽一脸不屑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刹那,没有丝毫的同情,那双漆黑的瞳眸里仍旧闪烁着强烈的兴奋与浓郁的恨意。僵硬的面部肌肉,也仿佛是对刹那的讥笑。
“别以为失去记忆就可以明哲保身。羽岛啊,自从那起事件发生以来,这是注定跟随你一生的污点。”
他蹲了下来,看着一脸痛苦的刹那,双眼睁得明亮,伸手抓住刹那的头发,将刹那往上拉扯,原本就因为疼痛与呕吐而难受的刹那,受到这般对待后,脑袋早已空空,瞳孔开始模糊。
“没有谁会特别同情你,只要是知道你真相的人,大家都会厌恶你,甚至到了想杀了你的地步。所以,我的这般教训,也只是最后一点仁慈。”
“不、不是……这样的……”
“嗯?”
“花……花铃她,没有讨厌我……”
“那是谁?真是莫名其妙。”
矢泽厌恶地松开了手,将刹那狠狠摔在地上。
冰凉的地板紧挨刹那皮肤的温度,寂寥的雨声在耳边回响,眼前的世界,仿佛蒙上一层黑暗。刹那想要支撑身体站起来,但苦于疼痛而无法做到。
“或许,我的确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忍着内容物与胃液的刺激,刹那战战兢兢地说道。
“但是……不要针对宫城和相泽,不然的话……”
“哦?你这是威胁么?”
矢泽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趣地盯着刹那恍惚的眼神看。
“不然的话……”
“你倒是说说看,会怎样?”
不然的话……
是啊,不然的话,羽岛刹那又能做什么呢?他太弱了,打不过眼前这个人,他没有坚强的心,即使是意志上也很轻易地输给了对方,要刨根问底寻找能够比得上对方的,到头来只有一片空白。
结果,即使刹那想要说句漂亮话,听上去都像是丧家犬的自大。即使平常总是故作坚强,学会了吐槽的话语来安慰自己的心,来和宫城他们相处,也只不过是自我舔舐伤口。
刹那并不是不会痛苦。
他一直被失忆的自己折磨着,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来告诉刹那,大家都是用可悲的眼神看着他,父母变得有些客气,给予他的关爱,只剩下冰冷的温度。也只有花铃一直是他坚强的后盾。
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好不容易和蠢萌的学妹成了朋友。
这些,都是他麻痹内心的镇定剂。然后,矢泽的出现,就是一盆冰冷的水,将刹那从那虚无缥缈的梦境中泼醒过来。
“你给我听清楚了,羽岛。”
随着矢泽转身,朝部室门口走去,脚步声听上去就像压在刹那心底里的石头一样沉重。
“这次只是微不足道的招呼,今后的你,别妄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刹那很想说些什么辩驳的话,但喉咙就像火烧一般疼痛,他已无力辩解。
“至于,以后的手段会不会针对宫城同学和相泽同学。呵呵,谁知道呢~”
语毕,他转过头来,带着奸邪丑陋的笑容,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刹那。
部室门咔咚一声打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刹那视线。
在雨声缠绵的部室里,只剩下刹那猛烈地咳嗽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