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非,并非。
本应回宫的尉迟琳琅跪坐在他身前,眸中一片湿润。
她道:“怀思哥哥。”
叁天前,她悄悄出了宫。
新上任的方槐早就等在院外,尉迟琳琅却示意他不必行礼,只微笑倾听屋内的动静。只见一个清脆的女声道:“我不过就离家几天,你便带着然然胡闹,看看这膝盖上的伤。当爹的不心疼,当娘的可心疼。”
“夫人,我绝对没有胡闹,咱们是练武,练反应。”
从屋里奔出来,又在院中上蹿下跳的,不是十七是谁。他抱着剑,看似左脚拌右脚,十分狼狈的模样,其实游刃有余,还对着跟出来的小女孩做鬼脸。追着他跑的女子停下来,有些气急:“今晚你抱着剑睡去吧。”
方槐挠了挠脑袋,倒和小时候那副样子有些相似了:“陛下,您别见怪,他两……比较活泼。”
首先发现她的,是名为然然的小丫头,她扎着两个辫子,眼睛水亮:“这里有个漂亮姐姐。”
十七和方倚秋同时转过头来,然后面面相觑。
自他们二人离开京城,便四处游历,方槐虽不在固定的书院上学,却能开拓眼界,还学习了各国语言。两人叁年前得了这个女儿,如今是为方槐任职在京城暂居,不曾想尉迟琳琅竟亲自来了。只不过他们一人叫殿下,一人叫小姐,显然还未适应她已是圣朝的陛下。
方槐狠狠地咳嗽一声。
几人多年未见,本应有些尴尬,但十七就算当了父亲,还是咋咋呼呼,竟如先前一般。尉迟琳琅见然然盯着远处看,问道:“你在看什么?”
“那里有个怪哥哥。”
羽吊在树上,一副很悠闲的模样。十七眼中蹭的亮起火苗:“我去玩玩。”
倚秋却在一旁,绞着衣角,似乎难以开口,待她断断续续地吐出心中所想,尉迟琳琅沉默片刻,道:“原来怀思哥哥已来看过你们。”
“皇夫……还是叫小公子罢。公子是独自来的,与我们说了些话便走了。这里的布局,与昔日书院有些相似,旁边种着的芭蕉十分茂密,他看着都有些出神,我便想起,当年陛下捡来又扔去的芭蕉叶,小公子都收拾起来,拿回府中。”
尉迟琳琅只觉怅然若失。她竟从来不知,慕知雪小心收藏了他们的回忆,而她却没有勇气,向他问出想说的话。
“你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吗?”尉迟琳琅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她们的女儿,指着天上飞的鸟儿问,为何它永不落地,因为它失去了眷侣,就如同失去双脚,再也没法栖息。”
“倚秋说,小姐当年连流放京城都不怕,现在又为何畏缩不前呢。”
尉迟琳琅含泪道:“不错,我连死都不怕了……怀思哥哥,你还在在意我,还……爱我吗?”
慕知雪的轻叹钻入她的耳中,唇上却落下冰凉的触碰,淡淡的酒气让她也好似醉了,但她清楚的听见了那一句话,一片湿润、一片战栗,化为火热,熨帖着她的心。
不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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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解开啦!
不写虐,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