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亦同时问:“大人发尾怎么湿了?”
“方在林间走过,早上落的雨积在叶子上,这才淋下来。”他朝屋里走去,“早间走的太急,竟连书都……”
他乍然停步。
紫藤花下,她静静站着,手里还拿着那卷书,日光化了月光,落在发梢,眉间,酿出一道清婉的微笑。
吃过饭后,尉迟琳琅站在秋千后,推着羽的背,吩咐他缩着腿,更好荡起来。越竹溪在一旁默默看了会:“殿下何时多了个弟弟。”
“捡来的。”她道,“一路上亏了他,我才能活着。”
她话中没有酸楚,越竹溪却感觉心头一抽,冷冷道:“陛下先前圣旨,是令殿下掌管潮州,即便落海,也派水军搜查。却不知一有殿下消息,竟在背后追杀,如此行径,不配为君。”
他这样吐露放肆的欺君之语,着实让尉迟琳琅吃了一惊,好一会才道:“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不好?”
自那繁华京中的权贵落下,来到这山穷水尽的极南之地,再高傲的心气也会被折去叁分,越竹溪只摇摇头,尉迟琳琅便明白他心境旷达,一如往昔,不然也不会守着这旧宅度日。
“上半年,倒是还有暗卫监视着。”越竹溪道,“日子久了,上头那位也觉得臣没什么用处,把人都撤了。殿下在此不必担心。”
尉迟琳琅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来寻你?”
“臣是殿下的人。”他面不改色,“陛下这么觉得,因此派人来监视臣;天下人这么觉得,对臣被贬南域,皆觉惋惜。如今殿下有反击之心,自然需要臣一个忠心之人。”
她已将落海孤岛诸事悉数告知,贺逐未同她前来,因海盗纠缠,无人比他更熟悉,水师孙将军态度不明,他俨然是要为尉迟琳琅夺出一支军队来。四将之兵权,可由将领掌握,因此天家也忌惮,孙尚武于一年余前的政变并无纠葛,渐渐也不管事,膝下一女名为孙琴,颇有大将之风。尉迟琳琅听他能说服孙家,十分不信,幽幽道他莫不是要施美男计。
贺逐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他十岁被抛去祭海,十岁前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在她耳边一道,尉迟琳琅才知他身世竟与孙家有关,终是放了心,让他自己施展拳脚。贺逐走之前,自然是把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吃了个透,想到这里,她不禁咬咬下唇,两颊绯红。
越竹溪见她一时想到别处去,也笑了笑,掬了捧月光:“殿下可已去寻过静安侯?”
“正是赫连无忧,让我来寻你的。”
那日,赫连无忧不仅承诺静安侯府的投靠,还吐露出一个秘密:先帝缠绵病榻,他侍疾时,曾被先帝嘱托,若有朝一日大权生变,以他为跳板,让叁殿下去寻越竹溪。
尉迟琳琅这才知道,母皇暗自安排了一切。但她是否能算到大姐真的狠心逼宫,她出海落水,可能再也无法重见天日吗?
她不要前人留下的棋局,她要自己掌握这场生死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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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恭喜小竹子出场(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