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在家族里受到无数不能称为不公平的待遇,那是对尊严的践踏,也是对他生命的践踏,无数次忍辱负重,无数次死里逃生。”
“直到遇见师父,日子才好过一点,但是师父却要让他放弃这段刻骨铭心的仇恨,你猜他怎么说?”
卫逸很少对曹涟沁说这么多话,只有关系到顾兴河的时候,他才有说不完的话。
“他怎么说的?”曹涟沁问道。
“他说,他们只是怕自己抢他们的家产而已,我不可能放好好的武功不学,去抢那些臭钱,还给自己找一身麻烦吧,那个时候,他才十来岁。”卫逸说道。
不管是任何人,经历如此多不公后,又有机会学到绝世武功。
第一个想的肯定就是学成后报仇。
但是顾兴河轻描淡写的就带过去了,那个时候他才十岁,就算他心机深。
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忍着,等学成以后,再报仇不迟。
可是三年前他下山,就入了通城,几乎再没离开过,更没去报仇,甚至还怕他们在找自己麻烦。
以至于他三年来,生活一直不是很好,赵家人当他是一个废物,老婆也看不起他。
外人更是当他是皮球,谁都可以上去踢一脚。
这样又过了三年。
现在的他依然从内心发出欢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
无欲无求并不是什么都不要。
而是一切都能忍受,但是一定要有目的,顾兴河的目的,就是过好日子。
这一点,全江湖没几个人,能赶的上他。
这看似和现在这场擂台赛没有关系,实际上,修武就是修心,不管在任何宗门,心境都尤为重要。
也只有顾兴河这样强大的内心,才能撑起现在的一切。
或许在之前,他为退不退圈而感到烦忧,但是经过南宫寻乐一番点拨,马上就醒悟过来。
能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该做什么。
这一点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难。
曹涟沁想了一会,说道:“我不是说你师弟坏话,我只是猜测,我认为他并没有放弃仇恨,甚至还想过怎么报复仇人。”
“或许很阴险,只是没有实施,然而他想的那些报复方式,其实是可以用在任何敌人身上的。”
“比如说现在和他对战的司南,明明不比顾兴河弱,甚至还强一点,但是在顾兴河的精心布置下,屡屡吃亏。”
卫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这样的人,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
“我都说了,我不是说他的坏话,我只是猜测,你怎么就不懂呢,我的本质意思是,你们要求他不去报仇,这对他来说,真的公平吗?在心理上来说,又真的健康吗?”曹涟沁说道。
“现在没人能阻止他了。”卫逸淡然道。
如果他真的想去报仇,大可杀进帝城,没人拦着他,全凭他自己决定。
曹涟沁快速转动脑筋,说道:“不让他去报仇,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在保护他,你看,首先,就算他不去报仇,顾家的人也会找他麻烦,这是回避不过去的,你们或许早就猜到了,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太早对上,所以让他先放弃,可是问题又来了,一个顾家,普通的商业家族,有什么好怕的?”
卫逸闭上了嘴,就不该和她多说。
这女人太狡猾了,变着花样套话。
其实。
狡猾换一种方式,也是聪明。
擂台场上,战斗还在继续。
顾兴河拿到了先机,就不会轻易的把先机让出去,哪怕是司南现在受伤了。
他也不会放一点水。
因为敌人一旦反应过来,输的可能就是自己。
这只是擂台,要是生死决战,那失去的就是生命。
司南一开始还能用灵力封住伤口,可是面对顾兴河毫无间隙的猛攻,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拿剑继续和顾兴河斗。
不得不说,都这样了,还只是微微落入下风,司南是真的强。
要是生死决战,说不定顾兴河早就是尸体了,可是他就是没办法下手。
观看台上。
步莺莺咬着嘴唇,甚至都咬出血印了,她的眼泪哗哗落下,非常想劝司南放弃。
但是这样他会不高兴。
只能仍由他继续下去。
最后。
“司南哥哥,加油!”步莺莺高声说道,如果不能让他放弃,那就只能给他加油鼓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