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教导有方,孩儿永记。”
傅臣已经不想在跟侯夫人周旋,便已经下了逐客令。
侯夫人冷笑一声,对一个侍妾,她也没有太多的怜惜,可今日傅臣的态度,却叫她有些寒心:“好,好,好!”
她也不说到底是什么“好”,便已经拂袖而去。
那画棋被人拖了下去,再也看不见了。
屋里侍卫们都散去,傅臣坐在书房里,身后挂着名画古卷。
赵百就站在他身后,动也不敢动一下,脸上还带着伤。
好安静。
傅臣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约莫是天都黑了,府里掌灯了,外头有女人的哭声。
接着,宁南侯傅渊便走了进来,眉头紧锁,看他坐着不动,由是叹了一口气:“你何苦与你母亲闹成这样?不就是一名侍妾吗?我知你爱重那姜家四姑娘,我瞧着也是乖巧灵秀的人,那蕙质兰心没得说,当年我与你母亲也是这样走过来。可你为着一个她,可有想过这样反而是害她?”
傅臣抬眼看傅渊,道:“画棋心有妄念,若她老实,不私下有孕,孩儿原也没有害她的意思。至于姒儿……她有我。”
“她是有你,可进了府,你母亲能待见她吗?终归你是要袭爵的,你这样做,反倒是叫她日后难做。况你母亲乃是为了你好,她脾气虽不大好,可这么多年了,你可看她办过什么错事?”
傅渊是个相当有铁血气概的男人,即便已是耳顺之年,可风度不减当年。
他笑了一声:“我当年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可没你这样腥风血雨。”
“孩儿……不及父亲……”
这话说得平白有些艰涩,傅臣垂了眼,眼底的孺慕却也遮了下去。
父子两个难得说话,傅渊是看自家夫人气得在房里哭,才来劝劝自家儿子,那画棋腹中孩子已经没了,再穷究这件事也没必要。
傅渊道:“你找个好时候,等你娘气消了,去道个歉,我们原也是满意那姜四姑娘的。你啊,莫跟你母亲离了心。”
过了许久,傅臣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应下,傅渊便满意地走了。
灯火昏昏,傅臣抬手扶额,揉着自己眉心。
起了身,他看了看自己手指尖,便到了窗边雕花架旁,盛着清水的铜盆放在上头,傅臣慢慢将自己双手按进了清水里。
冰冷刺骨的水,让他整个人无比清醒。
他仔仔细细洗着自己这一双手,每一处,每一处……
“……这几日行猎,她可与皇爷独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