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地势宽敞,利于长剑的大开大合,当下运剑如风,一柄长剑如天际游龙,挽起千朵剑花,幻起万道剑光,围绕着黑衣人上下翻飞,这还是厉风行一心想活捉于他,并未痛下杀手,否则早将此人斩于剑下。
适才在石洞中,未觉厉风行有多厉害,因此出洞之后,还跟他讲了如许废话,此时对阵,才知厉风行的剑法远超自己想象,真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心寒,连连催动毒功。
厉风行只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几欲作呕,只得屏住呼吸,直到错开身形时,才深吸几口气,如此反复,剑法因此放慢。
黑衣人趁势猛出几掌,跟着一个倒跃,倒飞而出,厉风行剑势一变,一招“流星赶月”,疾追过去。
黑衣人身在半空,右手一扬,两点寒星直射过来,厉风行身形扭,在空中一个侧翻,避过暗器,落在地上,再待追击时,视野中已不见那人的身影。
根据暗器射来的方向,找到钉在树枝上的暗器,却是两枚细小的金针,针身乌黑,显是淬过巨毒。扯下衣服的一角,将金针收好,以便他日查访。
石洞非常隐蔽,童向南既四处搜捕自己,黑衣人刚才来过,绝不敢再来,此处反而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奔波一天,也着实累了,返身回到石洞,随便吃点干粮,靠在石壁上沉沉睡将过去。
第二天,出得洞来,用杂草将洞口遮住,烧些树枝,用灰将脸、脖子、手抹黑,确信不易被认出之后,走到山下,找来一块破布,将师父的剑包好!
来到顺风镖局,却见大门早被官府用封条封住,出现如此大案,官府纵算没能力追凶,也一定会备案上报,悄悄溜进县衙,偷来卷宗,却见上面写着意外中毒身亡,并留有忤作的名字及手印。
出得衙门,来到忤作的家,忤作是位年约六旬的矮胖老者,厉风行将卷宗扔在忤作的面前,指着中毒身亡几个字道:“这是怎么回事?”
忤作不知厉风行的来历,不敢回答。
厉风行忽地弹出半截长剑,架在他脖子上道:“如果不想死就老实回答我!”
忤作这才胆战心惊地道:“死者确实是中毒死亡的,剑伤是后面加上去的!”
厉风行不信地道:“何以见得?”
忤作道:“如果是用剑刺死,必定有大量的鲜血喷出,而事实上,死者流血很少,何况现场并无打斗痕迹,可以判定是死后中剑的!”
厉风行追问道:“死者中的是什么毒?”
忤作道:“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中毒之人,面目如旧,如常人一般,用普通的银针根本就检测不出,只能用……”
说到这儿,忽地身子一挺,栽倒在地,却见他的背心处插着一根淬过巨毒的金针,跟昨晚的金针一模一样,显是同人施为。
厉风行也未想到竟被此人尾随而来,见忤作惨死,心中也自难过,喃喃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老人家,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为你报仇!”
顺风镖局被灭已经好几天了,凶手为何还逗留在此?难道他所要的镖物还未到手?所托镖物到底是什么?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厉风行又回到义庄,他想看看秦中七义的身上,有没有留下字据,以找到镖物的来历!
悄悄地翻进义庄,来到停尸之处,见大部份白布都是凸起的,却有七处是凹下去的,暗叫不好,过去一揭白布,见下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得不叹服凶手心思缜密,自己每走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当中。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划破义庄的清凉,数枚铁蒺藜从窗外激射而至,翻身避过,跟着,穿出室外,却见义庄周围,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童向南冷笑道:“厉风行,就知道你将回来毁尸灭迹,早布下天罗地网,在此等候多时了!”
厉风行道:“那些托镖者的尸体不见了,你可知道?”
童向南冷笑道:“当然知道,早被你毁尸灭迹了!”
龙在天在江湖中如日中天,没想到他的徒弟却如此武断,厉风行本想说出黑衣人就是凶手,但此人谁都没见过,说出来非但不能取任于人,反而打草惊蛇,让黑衣人逃之夭夭反而不美,毕竟师父的下落还得从他的身上追出来。
童向南见他不语,右手一挥,便欲指挥众镖师攻上来。
忽地,一道白影闪过!
沈傲雪飘落场中,笑吟吟地来到厉风行身边,一把扣住厉风行的脉门,冷笑道:“你以为找几个乞丐便能逃过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