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余有年莫名一声笑。全炁茫然地在对方脸上找答案。余有年按节奏一呼一吸:“我像不像在生孩子?”全炁发愣,余有年还继续说:“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教孕妇生产。”
没有人去考究余有年是看了医疗剧还是科普节目。全炁那只放在余有年后腰上的手改而搭到肩上,使劲儿往下按。余有年吃痛地扑棱了两下,头一低报复性地咬上全炁的喉结。全炁不可抑制地收缩喉咙肌肉发出咕咕声。余有年松嘴,用舌尖描着自己啃出来的牙印,转瞬又用嘴唇包裹住喉结用力吸吮,像在吃一颗甘草榄。
全炁为了帮助余有年放松,一只手钻进丘陵里去安抚那耸立的石柱,不料摸到一手清露。余有年没有因为遭受入侵而败阵,反而比平时更快进入状态。全炁低笑着埋首于余有年的胸膛上。在看不见的地方,全炁张嘴伸出舌头勾住斜襟马甲上的盘扣,再使唤牙齿咬住纽襻,把圈住盘纽的缝扯开来,再用舌尖把盘纽上的小球从缝里推出去,这样就解开了一个盘扣。其余的如法炮制,而马甲仍穿在身上。全炁一张能干的嘴把长袍上的一字盘扣也全都解开了,白色布料上晕染开一朵朵浅灰色的云。余有年一半胸脯因此失去了遮盖。全炁没什么顽劣的时候,一年偶有一两次,余有年现在碰上了。全炁把刚刚沾到的清露物归原主,蹭到余有年连连起伏的胸脯上,找到重点再绕两圈,象是在往草莓派上淋糖浆。另一边的重点仍埋在衣服下,全炁选择把布料吮湿再吃下甜点。
壁炉也好,暖气也好,现在没有人需要取暖。余有年皮肤上泛起一层薄汗。明明这一身打扮能让他清高几分,可现在软烂在全炁怀里的模样实在比之前糟糕多了,就差拿根烟枪在手里再来点烟雾缭绕,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却满意极了。
余有年完全落座的时候两人一同吐气。亲吻是一种奖励,全炁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他只多不少地给予余有年一串既绵密又深入的奖励。只是余有年没想到奖励过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
“哥哥动。”
余有年愣了一下:“你今天要当大老爷?”
全炁摸着余有年下台后就戴回去的戒指,不见半点羞耻心:“嗯。”
余有年穿着半身唐装,没个正经地应道:“好嘞老爷!”
应是应得挺爽快,可动起来像个坏掉的液压机械,缓慢得很。为了让机械好好运作,全炁就地取材,收刮余有年上上下下淌出来的水抹到活塞上。没多久,余有年便能在内部自主产液压油,运动起来变得没那么费力气。
晃动的影子映在墙上,如同鬼魅勾得壁炉的火光也不安生。全炁上下摆动的视线蓦然掺了委屈,“我好像有点吃醋了,余有年。”
那一声名字喊得有多软,全炁就有多委屈,余有年的腰刹时被抽了骨头。有人被动罢工,摊在全炁身上。自打余有年退圈以来,没留什么机会让全炁吃醋,那这醋肯定是新醋。
“lily吗?”
全炁听了重重地颠了一下,“你在台上看她的眼神,都让台下的观众看见了。”
余有年以前拍影视作品很少有感情戏,就算是上那个演员节目也没有多少机会。这次是直接让人观赏他对爱情的演绎,没有隔着机器也没有隔着荧幕布,非常直接。
全炁才耕耘了一会儿余有年就觉得肉和神经都麻了,不思进取地继续赖在全炁身上,懒洋洋地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全炁正要掰指头,余有年又问:“家里的钟坏了吗?”余有年恰巧背对着挂在墙上的时钟,问这问题不合理,只见他声音散沙一样抖落在全炁的肩上:“怎么时间停在了第一天?”
全炁心里的醋都被余有年倒光了,侧着头想去尝那张会产糖的嘴。
“我是你的lily。”余有年说。
全炁顿住,有些惊讶又有些被打动。他捧住余有年的脸,确认对方的情话没有更多的铺垫。他亲了亲余有年的嘴唇说:“你是我的calily。”
“那是什么?”
全炁把掉在沙发上的白花别到余有年耳后,说得特别慢:“calily,马蹄莲。”
这回轮到余有年愣了,连问好几次这花的英文名字。全炁一遍又一遍告诉他,这花就叫“calily”。
“好神奇啊。”
余有年枕在全炁的肩上,任由白墙上那醉酒的橙光铺满目。
壁炉烧的是燃气,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烧木柴的噼啪声,还越烧越激烈。茶几上鱼缸里的鱼知道夜深了要睡觉,养它的人却一刻不停地在舂捣,直到成品留在余有年体内。全炁让余有年含着杵转个方向,面朝壁炉,然后拿起常备在沙发上的毯子将两人裹紧。
当初买下这套房子,全炁问余有年想怎么装修,余有年先是说“千万别搞你之前想的那个动物园”,然后问“能弄一个壁炉吗”。全炁有时候在外面工作回来,披星戴月,推开家门看见一屋子橘光,余有年或是在看书写论文,或是捧着一杯热可可对着跳动的火苗发呆,更多时候是睡着等全炁回来,身上盖着全炁送的小毯子,儿童款式,印着两只小鸭子。
全炁搂着余有年侧躺在沙发上,他躺在里侧,越过余有年的肩膀去看火苗。余有年枕着他右肩头,他折起手肘探进余有年敞开的衣襟里,找到心脏跳动的地方,张开五指包覆。他最近演了个变态,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把喜欢的人杀了。全炁感受着余有年的心跳,真有一瞬想用极端的方式让怀里的人陪自己度过余生,接受不了任何横生的枝节。转眼他笑了,戏里的角色爱而不得,可他什么都得到了。
余有年转过脸问他:“笑什么?”
全炁诚实得可怕:“想收藏你的心脏。”
余有年眉头一扬一压,手往后摸到一个在偷偷进进出出的小贼。“不只是心脏吧,还有什么想一并收藏的?”
全炁还记得那角色把挖出来的心脏藏到冰箱里的那一幕,冰箱是全新的,空虚得可怕。可他和角色相反,他家的冰箱被余有年买的新鲜食材,亲手做的菜,搜罗回来的保养品填满了。全炁的手臂比八爪鱼还厉害,没有吸盘也能稳稳当当地缠在余有年身上。余有年被缠得溺水了似的,呜呜咽咽。
全炁收起了先前的疾风暴雨,休息的时候余有年有些迷糊地说了句“有点麻”,他记住了。被温柔对待的人却不知足,反手去抓身后的劳动人民:“你怎么磨磨蹭蹭的?”全炁没回话,只探手去安抚余有年那一而再,再而叁把袍子弄脏的罪魁祸首。
“你快一点,我不是玻璃做的。”余有年说着要去挪屁股,却被一把摁住。
“好了,别刺激我,你会吃不消的。”
“我怎么吃不消了?我没吃过吗!我吃什么都能消!你别用激将法!”
余有年那张嘴再说下去要不得了,全炁的耳朵滚烫,赶紧掐住余有年的脸颊,问:“要不要亲?”
余有年头发蹭得有些乱,剜了全炁一眼,气不过又不想违背真实想法,嘴巴像鱼吐泡泡一样张得快阖得快:“要。”
之后余有年有余有年的不满和试图作反,全炁有全炁的坚守和步调。余有年被晃得像飘荡在海面上的一只独木舟,意识昏沉起来。
时间早过了午夜,这一天不仅是刚杀青的全炁累,紧绷了半天又聚精会神演了两个半小时戏的余有年也累。舞台演出跟拍戏不一样,不容许出错,长时间高度集中精神身心都会非常疲惫。
全炁松嘴,看见余有年那肿得像在辣锅里涮过的嘴唇有些过意不去,轻啄了一口。等他抽离,蹭着沙发背坐起来,再掀开毯子看见那源源不绝的白溪蜿蜒而下,心里的愧疚全写在脸上。他又伏下身亲了亲余有年,轻声说:“睡吧,我给你清理。”
余有年一点事也没有,反倒霸占空出来的沙发继而调侃全炁:“怎么,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
全炁拨开余有年的额发,贴上两片唇:“睡吧。”
还躺着的人没等全炁再叁轻哄便呼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