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玉秀不怒反笑,对庞清说:“陆二夫人,其实你也是信了我的话吧?不然又怎么会带我回来?”
“想错你的心!”庞清脸上厉色尽显,“我答应带你回来只是怕你在我这边没成功,然后想法子又走别的旁门歪道在外面故意败坏陆家名声而已,你没见今天我们家老爷子和老夫人都不在家吗?”
丁瑜君面色稍缓,昨天庞清确实打电话回来问过老爷子和老夫人最近有没有出门的打算,刚好老夫妻俩今天要去访友。
庞清知道自己以前是个浑人,耳根子软又冲动易怒,不过上次嘉嘉的事情她已经吸取到教训回过头又被她家陆部长私下教育了好几次,怎么还会在同一个地方跌跟头?怪就怪佟玉秀不该和当初的宋知薇一样,拿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挑拨她,都把她当傻子么,以为她听风就是雨?更何况,嘉嘉的身份已经确定,而且事情牵扯到了她儿子,他们家锦墨在她眼里和翊臣一样优秀,兄弟两人感情又好,大哥的女人,她相信他不会动任何心思。
佟玉秀脸色有点难看,她以为郁安夏不买她的账陆家人总要顾虑几分,只要他们担心她在外面毁坏陆家名声,必然会给陆翊臣施压,让他收手。
完全没想过会是这种油盐不进的情况。
庞清继续说:“今天我和大嫂把三个孩子都喊回来,就是想让他们当着你的面让你死心别再胡说八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耐不住寂寞喜欢乱来?”
庞清的举动让郁安夏有些意外,以前总觉得庞清嘴毒,说话不会给人留面子,现在看她说得佟玉秀哑口无言,郁安夏心里却莫名想笑。
此时,佟玉秀脸色急速胀红。
乱来——
大约是她心里最不能触及的一道伤疤。
佟玉秀深吸口气,咬紧陆锦墨和郁安夏不放:“不管怎样,小叔子私底下去探望前大嫂,就是不妥。说没有暧昧关系,谁信?”
这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过意见的陆翊臣忽然笑了,他牵着郁安夏的手,动作并不刻意:“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锦墨当初多次去纽约探望安夏,是我的意思。当年年少气盛冲动之下离了婚,不好意思开口求和,只能迂回着拜托锦墨出国公干的时候帮我看看夏夏过得好不好。”
☆、357 怕打扰你
这个回答,除了知情者陆锦墨之外,其她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意外。
不过丁瑜君转念一想,觉得这还真像是她儿子会做的事。以前没开窍的时候,自己低不下头,但心里又惦记着,让弟弟帮忙跑腿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差不多想法的庞清看向陆锦墨,见儿子点头,她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下。
“你听到了?再敢乱说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庞清的怒斥声将佟玉秀纷乱的思绪拨回,她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抠着掌心,唇张了几次,却没再说出反驳的话来。目光触及陆翊臣深沉的墨眸,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眼底却寒凉料峭。
很快挪开眼神不敢再和他对视,心里却百转千回——
到底陆翊臣是在帮郁安夏掩饰,还是易宛琪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陆锦墨和郁安夏根本没有不正当关系,是易宛琪故意设了个坑误导她,想让她歪曲事实在外面抹黑郁安夏?这样,既报复了她当初去认亲宴上揭穿她的身份,又借她的手让郁安夏惹了一身腥。
佟玉秀更倾向于后者。
慕浩对她的感情毋庸置疑,但还是在儿子出事后从她嘴里得不到答案萌生了和她离婚放弃她的心思。如果郁安夏和陆锦墨曾经有过暧昧,陆翊臣这样的男人,是无法容忍的吧?更遑论替她遮掩。
这样一想,原本心里的打算又开始动摇。
佟玉秀见得不到好处准备先离开回去好好想想,却在起身时被庞清喊住,没等她开口,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庞清低头朝打得发麻的手指吹了吹,漫不经心地开口:“给你个教训,别以为我是软柿子。”
庞清最气的就是每回好事轮不上她,想在陆家搅风搅雨立马就有人从她身上下手,这种总被别人当成好糊弄傻子的感觉让人火大。
佟玉秀捂着脸,愤愤瞪着她。
她记得庞清年轻时候就是个包子铺老板的女儿,运气好和陆家老二一见钟情然后飞上枝头带着家里人鸡犬升天,否则今天哪有机会对她动手?她暂时忍下这口气,拿了包举步离开。
郁安夏和陆翊臣相视一眼,和丁瑜君打声招呼,两人跟着出门追上了佟玉秀的步伐。
等夫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庞清又坐回沙发上,老生常谈开始对陆锦墨催婚:“真是,都什么人?这种谣言都能冒出来!我看你还是赶紧找个对象,不然下次不定那疯女人又说你心里是惦记着谁不肯结婚。”
丁瑜君没插话,起身离了客厅。
只剩母子两人,庞清说得更起兴,甚至连相亲对象和时间都给陆锦墨安排好了。
陆锦墨一阵头大。
这时,陆翊臣同郁安夏也在门口和佟玉秀对峙。
佟玉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刚刚陆翊臣说的是真的,那易宛琪临走那天叫陆锦墨去疗养院时他怎么不否认?
这会儿被夫妻两人出声喊住,视线落在陆翊臣脸上,眸中尽是疑色:“刚刚,你说的都是假的吧?”
显而易见的试探,陆翊臣却并未否认。
佟玉秀的目光在陆翊臣和郁安夏身上打转,忍不住讥讽陆翊臣:“没想到你还真大度。”
她咬重“大度”两个字,说得阴阳怪气。
郁安夏不喜欢别人这样贬低陆翊臣,哪怕是给他抹上任何一点污迹:“不是所有人的感情都和你的一样,一出事就岌岌可危。我们信任彼此,不用任何理由。”
“我从来只信自己。”
郁安夏反唇相讥:“那你还真是可悲。”
佟玉秀当即变了脸,她可悲?她用得着一个手下败将的女儿来可怜?
“你们俩别得意,现在笑还早了点,就算陆家信你们这套说辞,别人会信吗?”
怒急之下,说出口的话难免有些冲动,佟玉秀有些懊恼自己的脱口而出。
陆翊臣缓缓开腔:“锦墨和夏夏的事情,是易宛琪临终前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