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足有半个小时,我都记不清敲过多少种组合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看来用敲是不行了,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我试着按兽头的眼睛、牙齿,各种扭动拉扯铜环,结果也没有任何动静。
《鲁班门秘传抄本上卷》中有关机关术的部分是我最薄弱的,很多地方不能理解,就以我现在的水平,看不出这里有机关或特别的地方。
以这座宫殿的格局和各处尺寸来看,很可能是鲁班门的高手建造的,难道以前有鲁班门的高手来过这里?除了庙宇、祠堂和义庄外,其他建筑都是供人们居住的,建成了不让人进去又有什么意义?即使是庙宇、祠堂和义庄也要开门让人进出啊!
我继续研究,拿鲁班尺来量,果然大门的宽度、高度都精确地落在吉利数字上,连台阶、基石的尺寸都有讲究。我试着用鲁班尺敲击各处,也没有任何动静。
在宫殿前转悠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我没有任何收获,这座宫殿内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来到宫殿前,发现杨老子正在练功,动作矫健敏捷,舒展大方,刚柔相济,动静分明,时而蓄势威猛如虎,时而灵动跳跃如猴,迅如脱兔,轻似云鹤,既威武又潇洒。
我看得心摇神驰,十分敬佩外加羡慕,我要是有这样的身手,小偷流氓之类的还不手到擒来?直接一拳把人打倒,比用法术方便多了,还不要怕诅咒报应之类。
等到杨老子练完收功,我急忙跑过去:“老祖宗,你这是什么功夫,可以教我吗?”
杨老子抹了一把汗,上下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要走了吗?”
“呃,我现在不是还没走成吗?你就指点我一下,我早就想学武功了,一直没有机会。”
杨老子皱了一下眉头:“你太公、太婆没有教你?”
“没有,我都不知道他们会武功。我太公死得早,不到三十岁就死了,我太婆可能是决心做个普通人,从来没有对儿孙说过她会武功。”
杨老子有些生气:“妈了个逼,叫我女儿守活寡啊?而且一守就是这么多年!这笨丫头,就不会改嫁吗?我早就说了,叫她不要对姓许的手下留情,一枪杀了干脆利索,结果真的被他拐跑了……”
我一头冷汗,没想到一句话引出他这么多牢骚来,照他这个理论,世界上就没有我一家人了。
杨老子绕着我走了一圈,可能是在看我的体形是否适合练武,走到我面前停下说:“教你是可以,只怕你细皮嫩肉的吃不了苦和痛,坚持不下去。”
对武功的向往让我无畏一切,立即昂首挺胸道:“不论什么样的苦我都能吃!”
“好,那我就教你几手。我练的这个叫六合拳,听说是传自少林寺,六合就是要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合就是合拍,不是合在一起……先不说这些,八卦方位你知道吧?”
我急忙道:“知道。”
“刚开始要按八卦方位来走,练习龙、虎、鹤、猴、兔五种拳形,现在先从虎形开始。”
杨老子开始演示给我看,我大概不是练武的天才,看了一遍只记住三成左右,等到自己动手时,记住了脚下就忘了手上,记住了手上的动作脚又忘记走了,更没什么规范可言,结果被他臭骂。被他一骂,我心里一急,连记住的那一部分也全忘了。
杨老子只好放慢速度,叫我跟着他的样子做,然后一招一式矫正我的动作,这样我印象就深刻多了。其实不是我太笨,而是初练者都有这个问题,那种看一遍就能学会的天才,只存在于小说和电影里面。
杨老子把虎形套路教完之后就叫我自己练,看我哪里动作不规范,一棍子就敲过来,下手极重。我心惊胆战,如履薄冰,精神不敢有一丝一毫放松。
第十八章 老祖宗传艺
练了约一个小时,虎形套路基本熟悉了,杨老子把棍子一丢,说要跟我对练。我吓了一跳:“老祖宗,我才刚学,怎么能跟你对练?”
“不实战,练来有什么用,想去耍把式卖艺么?”他说着一拳就向我打来,又快又猛,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偷袭”,胸口着着实实挨了一拳,痛彻心扉,仰跌在地。
杨老子不仅没有来扶我,还一脚踢向我腰部,我大吃一惊,急忙打滚,总算是避开了,却已经吓出了我一身冷汗,这是要我的命么?
杨老子追过来又打:“我有教过你懒驴打滚王八翻身吗?用我教你的招数!”
我手忙脚乱,连连退避:“老祖宗,我还没有练好,你不要出手太重啊!”
“呸!没有学打人先要学挨打,被人打痛了才会拼命,力气和速度才能逼出来,等到我打不痛你了,你就出师了。”
我擦,这是在教徒弟还是在打徒弟啊?我还没回过神来,被杨老子抓住了手臂,一转身重重摔了出去,摔得我七荤八素,不知东南西北。
“记住这一招摔人的手法,还有落地时你要用手撑住啊,腰部用力一下就跳起来了,不跳起来别人就要你的命了。快起来,再来练一次。”
我欲哭无泪,早知道他是这样的教法,我就不学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有这样的“魔鬼训练”才能练出真功夫来,在现代培训班之类的地方,无论练几年也是花拳绣腿,只能在舞台上表演用。
我咬了咬牙,跳了起来……
土匪就是土匪,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对练了十几分钟,我被杨老子打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更可恨的是我被打了还不能有怨言,这是我自找的,刚刚才说过什么样的苦都能吃。
本来我要研究宫殿的秘密,现在没有体力和精力了,脑海中全是被暴打的经过,假如我刚才快一点儿,假如刚才换一招,假如……以我的眼光和经验,本来是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足,该怎么化解的,但是杨老子边打边说,都指点过了,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如果我状态好,遇到同样情况我一定能应对。
杨老子找了一瓶跌打药水,帮我涂在受伤的地方进行推按,又是痛得我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全身都痛,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看《炼毒秘要》,一来消磨时间,二来了解一些药性,知识多了不咬人,也许哪天就用上了。
这一天二当家的人马没有来攻打,洞内很平静,我再三交代土匪们,千万不要放开老陈皮,要是他敢乱动就杀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在做美梦,天还没有完全亮,就被杨老子从床上揪了起来,先练枪法,练了一会儿开始练六合拳。还是像昨天一样,他先教我基本功,然后跟我对练,把我往死里打,而且今天的打法跟昨天不同,我想了一整天想好的对策都没用上……
杨老子不太注重招式传授,大多数时间都是跟我对练,或者说海揙我。他说招式是用来练手脚熟(手眼协调,动作利索),打人的功夫是实战出来的,必须真打。
就这样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大约过了十几天,我在杨老子面前还是只有挨打的份,毫无反击之力,宫殿和水潭也没有出现什么奇迹,喵太还是没有踪影。我无法忍受了,这根本不是在练武功,完全是在受虐。
我相信杨老子看出了我的急躁和抵触情绪,但他还是一样下狠手揍我,打完了坐在我旁边,卷好一支烟递给我,笑嘻嘻地问:“想不想知道你进步了多少?”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土烟,毫不客气接了过来:“狗屁进步,再练十年还是挨打的料。”
“那得看是跟谁打。”杨老子吹了一声口哨,对着远处一个土匪招了招手。
那个土匪急忙跑过来,是一个精壮的大汉,四十来岁,好像是叫林得顺,大家都叫他老顺。
“你来跟他过过招。”杨老子对老顺说,然后又回过头来对我挤眉弄眼,努了努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不用手下留情,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老顺显然也是练过几招的,摆了个架势,收臂屈膝采取守势,下盘挺稳。我一眼就看出了他已经心怯,宜用连打猛攻,于是丢了手里的烟大踏步走过去,欺身猛进,拳打肘撞加脚踢,一个照面就把他放倒了。
把他打倒之后,我自己反而愣住了,原来我的眼光判断力、爆发力、速度、手脚胁调能力都比以前强太多了,只是面对杨老子时不明显,那是因为他实力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