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的滚落,这是她妈。
她以为——就算是有之前的事儿,她都不计较了,她妈也该不计较的,毕竟这个年一家人在一起过的还是不错的。
可是她想错了,原来在她妈心中,她就永远是个祸害体啊。
“我说你讲不讲道理,发生这样的事儿,是贝贝乐意的么?谁都没有想到的事儿,出了事我们就解决何须生羽翼不是不是……”裴靖东气的不行,可是他跟郝妈妈就是说不通的。
两个小娃儿一左一右的抱着郝贝的腰身坐在长椅上,无声的安慰着郝贝。
郝贝拍拍两个小娃儿,走过去,拽了下裴靖东:“别说了,我们走吧。”
“滚,滚,都滚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郝妈妈嘶吼着。
裴靖东黑着一张脸,打前就走了。
走到拐角处,郝贝就停住不走了,单手捂住嘴,唔唔的哭着,裴靖东回身,一把抱住了她,轻声哄着:“有什么好哭的,我刚才问过了,人肯定没事,就是后期养好点,咱们给转院,转到最好的地方去治疗。”
郝贝呜呜呜的哭着点头,抓住裴靖东胸前的衣服,就跟抓到一块救生的浮木一样的。
郝爸爸到底还是让送出来了,就是头部重伤,然后缝了七八针,不过失血过多,具体的情况还要等醒来后才知道。
裴靖东等人一直在医院外面守着,呆到苏莫晓带的人到了之后,安排了人负责郝爸爸和郝妈妈的后续治疗问题。
这才往村里赶去,展翼来了电话,那个女人是有问题,可是嘴硬着呢,愣是不松口。
赶回去时,直接去了虎子家,虎子妈那张脸都白的跟纸一样了,就往那床上一躺,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
郝贝走过去,就跟人说好话呗,就说你要有什么要求你就说。
但任她怎么问,虎子妈就是不吭气的。
虎子那孩子过新年倒是穿了一身新衣服,不过也是衣服上还是油光满面的,伸手摸了摸裴瑾瑜小娃儿的那身衣服,这衣服可真好看,比他妈给他买的好看多了。
小孩儿嘛,就新鲜,围着双生子就这么转了一圈又一圈的。
郝贝计上心来,就问虎子,想不想要这衣服。
虎子想啊,点头。
裴黎曦二话不说就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给你。”
虎子拿着衣服那高兴的哟,穿到身上就往床上蹦,给他妈说,你看小狐狸精的儿子给的衣服……
虎子妈捞起儿子就揍。
郝贝给裴靖东失了个眼色,一行人往外走。
没走到院门处呢,虎子就嗷嗷的跑出来了,手里抓着一把钱,边追郝贝边喊:“小狐狸精,我妈说我们有的是钱,不稀罕你的衣服,给你钱,就当是买的……”
这虎子妈在屋子里,当下就腿软了,这小兔崽子啊,她把钱放鞋盒子里的……
郝贝看着那落在地上的钱,特别是其中一张上,这个也不是她特意做的记号,是她取的钱上面,就不知道谁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相识是一场梦什么的……
抓着地上那把钱,直接去屋里找虎子妈,把钱往她身上一甩,丢了句:“这钱是我丢的钱,跑到你屋里来了,要么你说实话,这钱当是我送你的,要么你就等着进监狱吧。”
说着就气呼呼的喊裴靖东,说查报警。
虎子妈一农村妇女,遇上这事儿也慌了,她要早知道郝贝那男人这么大能耐的话,死活也不会做下错事啊。
“我说,我说……”
这么摊在这儿就把事儿给交待了。
就说是年初一,去外村串门时,就在村口处遇上开着车的城里人,就打听这村里有没有一家姓郝的,然后还给了她一些问路费。
她就把郝家的事儿给说了,本来也是因为跟郝贝打过架,心里来气啊。
知道那些人没安好心,她也装作不知道,还提醒着那些人,年初一村里人都是走动着走亲戚的,年初二一般都是走娘家,相对的来说都去走亲戚了,家里估计就没什么人了。
这不到了年初二,她就惦记着这事儿呢,佯装病了没法回娘家,就在自家院里瞄着郝家那小院。
也是因为初二走亲戚的人多,也有村里有亲戚的家户,有些也是城里人,所以多一个两个城生面孔,真没什么人注意到的,最多就是多看两眼罢了。
虎子妈就是在那找东西的人走了之后,去的郝家,翻了翻了就翻出两千块钱,顺手牵羊就给顺走了。
谁知道那些人会那么狠心的,把郝爸爸也给打了的。
“郝家那老东西,这次死定了,流那么多血还不死才怪……”虎子又神来一笔的丢了这么一句话。
郝贝狠不得撕吃了这虎子妈的心都有了,这虎子会说这话,多半是虎子妈说过的……
虎子妈那腿一软,往地上一瘫,爬起来就给郝贝磕头:“我真不是故意的啊,统共那问路的也就给了我一百块钱,我拿了你两千块钱,我全给你行吗?”
……
到最后,郝贝也没要那钱,裴靖东留下了苏莫晓和展翼来处理这边的事儿,带着郝贝就回江城了。
至于这边的消息,没报警,全部封锁了起来。
一直到回到江城的家里,郝贝才在去洗手间的时候,撩开了上衣,好好的端详着他爸给的那个小海螺,这些人看来是着急了,才会这么明着来抢了。
以往每一次,那些人都是暗地里,悄摸的来的,制造一些意外的假想,就这一次,放在明面上了。
那么,这肯定就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忽然就觉得挂在脖子里也不是太安全的,可是她能放在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这海螺呈玉白色,带着土黄色的波纹,个头比之前她有的那个要大了好多。
这么一想,又忆起之前在g市,瘸腿老伯给她的那个说是护身符,那个,她好像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