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东不相信啊,真不信的。
走过去拉开抽屉,看到郝贝的手机还在里面,就想着卡米尔是整他的吧。
反正是不信,可是手却是伸向那手机,打开通话记录,就看到有一通已拔电话,是他刚离开病房去拆线的时候打的。
之后又过十几分钟,又有一通来电,没被接听,是莫扬的号码。
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一下,郝贝打电话给莫扬,向莫扬求助,莫扬来接她,他们一起走了……
这一个假想,让裴靖东的心瓦凉瓦凉的。
不就是过个年吗?怎么就这么多事儿,他都说了,过完年去看不行吗?非得在找这两天,天这么不好,路上还滑,那要出个意外呢?
不过显然,裴靖东是想多了,因为一点意外也没有,莫扬把郝贝给送到了乡下。
其实郝爸爸也没有郝贝想的那么可怜,那乡下郝奶奶早先的房子不是卖掉了吗?
那一家人也早进城了,这房子就托给村里的一个大叔照看着,就说啊,有人要就卖掉,没人要,将来老郝家有人回来,就给他们得了。
毕竟当年买时也没花多少钱的,现在人家在城里安了家,也不差这点钱的。
郝爸爸回来后,从那大叔手里接过那房子,又要了那家人的地址电话,给打了个电话过去,汇了五千块钱,这房子就算是又要回来了。
一个院子,三间正房是瓦屋,另有两间厢房,是厨房和放杂物的。
郝爸爸回来的早,屋子里早就收拾亮堂了,每天就跟村里的几个老头子坐一块玩把牌,到饭点了,这家叫着吃一顿,那家凑一餐的。
倒也没那么可怜的。
郝贝跟莫扬一起回来,郝爸爸是真高兴啊,不过莫扬只是把郝贝给送到,就离开了。
郝爸爸有点纳闷,听郝贝说了之后,现在是跟裴靖东在一起,然后莫扬只是送她过来的,郝爸爸就生气了,一直拽着女儿让她赶紧回去。
这大过年的是吧,都结婚了,就不能任性,当然是跟婆家人一起过的。
就算没婆家,那现在也有丁家,还有亲妈妈,那也不能就跟他在这乡下凑合着的。
不过郝爸爸到底是拧不过郝贝的,最终郝贝还是留下来过年了。
本来过年,郝爸爸也没有准备什么,这下好了,女儿回来了,这当然得好好准备着,借了另据的电动三轮,拉着女儿就去这赶集了。
等到晚上静下来时,郝贝就有点后悔啊,怎么就没有拿个手机呢,裴靖东呢?看到她写的纸条了吗?他会不会来啊?
那张纸条上她是这样写的——【老公,我就是想去陪着我爸过个年,你要不愿意去,我就自己去了,你要是愿意去呢,我就在乡下等着你和孩子们……】上面还留下了这里的地址。
她就算着啊,要是裴靖东愿意来的话,这怎么着一天的时间也能到了的。
裴靖东是这天晚上给郝爸爸去的电话,抱歉着呢,这号码,还是他现查的,费了点时间。
到晚上才拿到的号码,他可不想打给莫扬,就打给了郝爸爸。
“爸,是我……贝贝到了吧?”
郝爸爸住在东屋,郝贝住西屋,听到他爸说话的音了,人就跟着坐床上坐起来,这里好冷,没暧气,就裹着厚厚的棉被,这棉被还是邻居家借来的。
郝爸爸挂上电话后,叹了口气,听得出女婿不高兴了,而且女儿前两天还生着病的,裴靖东这通电话就是嘱咐下郝爸爸注意着点郝贝,别让再冻着了。
第二天,天没亮,郝爸爸就起了,赶早集,等郝贝起来时,他已经从集上买了一个简易的暧气炉回来了。
这上午就给装上的了,又给郝贝说了裴靖东昨天打电话了,说让郝贝给回个电话。
郝贝哦了一声,情绪不太高,因为他爸没说裴靖东要来,那估计就是不来了吧……
是来还是不来呢,郝贝就坐在火炉子前,手中拿着一个不知哪来的苞米,一粒一粒的往下掰,来,不来……
数着数着,她自己都数不对了,烦的不行……
没电视,没网络,没手机的日子,真不好过,最后就把她爸的手机给要来了,还是个非智能机,这给她郁闷的哟……
到底是没忍住的,这天中午吃完饭,就窝屋里给裴靖东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时,裴靖东刚跟医生说完办出院,因为要过年了,医生倒也好说话,就说了三天来医院一次,又给开了药。
接到电话时,裴靖东正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展翼跟个小媳妇一样帮他在收拾行李。
“喂,爸,怎么了?是不是贝贝又不舒服了……”他是真紧张,你说这天我冷啊,那乡下能住人吗?
郝贝一听他这话,那眼泪就出来了,你不知道天多冷,在江城时,她嫌弃裴靖东抱着她睡太热了,这会儿吧,就一个晚上而已,她就冻醒了好几次,一醒就想这男人,想的厉害……
捂住嘴,无声的哭着。
裴靖东这儿听着没见回音,把手机拿下来一看,在通话啊,又放回耳朵上时,就细细的听着,就听到点不对劲了。
你说这电话只能听音看不到的,听着像是女人的低泣音,那就更着急了。
“贝贝是你吗?”
听他的问话,郝贝哭的更凶了。
这放声一哭,裴靖东那心哟,揪的跟什么一样,你说他都恨死这女人,你说要回乡下,你就说啊,你要说非回不可,他也不是那么说不通的。
可是你怎么就能找莫扬帮你呢!他就气这个。
可是听到她哭了,他这心里那些气啊,就鼓成包,闷心口了,也不舍得骂她一句的。
就问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爸呢,没在家吗?”就这么一连串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