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听到方葵问了一句:“你跟郝贝在一起时候,郝贝会管你很多吗?”
“什么意思?”裴靖东诧异的侧目斜视了方葵一眼,心中则腹诽着——特么的不会真要纯聊天的节奏吧!
“比如——郝贝会管你,不让你抽烟不让你喝酒这样的?”方葵小声的解释着,那模样倒是像一个不会作题的小学生正在向老师请教难题一样的神色。
裴靖东微微一愣,迅即眼底扬起一抹笑意。
“当然会管了,你不知道郝贝那女人看着大大咧咧的,会注意到很多细小的东西,做的饭吧一点儿也不好吃,但是只要做了就必需让我全吃完,美其名曰这才是最实际的夸奖,比夸她做菜好吃更好的夸奖……”
相由心生,脸上的笑是真是假也是自心头升起。
裴靖东此时的笑容带着一种幸福和向往,让方葵眼底也生起了一抹羡慕的神色来。
方葵眼底这丝羡慕的神色没有躲得过裴靖东的窥视,故而话题就自此引入到秦汀语与方葵身上来了。
只听裴靖东接着反问道:“你呢,你跟秦汀语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甜蜜的吗?”
轰隆隆!
犹如晴天一道炸雷一般,轰的方葵眸底起了狂风暴雨!
“哈哈,裴靖东你想问什么,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和郝贝吗”
方葵哈哈大笑起来,神色从先前的平静也得得阴鸷起来了。
裴靖东刚刚那点儿小心思也瞬间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一点儿生气。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像是斗牛场上的两在只相斗的公牛,以眼神厮杀着想分出个胜负来,但最终却是两败俱伤。
因为他们捏住了彼此的七寸。
更准备的来说,方葵捏住了裴靖东的七寸。
被人这么拿捏住的事情,裴靖东还是第一次遇上,所以有些烦燥的撸了把短发,自郝贝的床上坐了起来,深深的看一眼方葵道:
“我先走了,我可不像大少爷你一样天天没事儿干,还要上班呢。”
见裴靖东要走,方葵才想起来自己找裴靖东来,可不是纯聊天来着。
于是,手一摁就把和上次一样的小录音机给摁开了。
录音是从郝贝打电话给莫扬那会儿开始的。
裴靖东刚抬脚走了一步就站在原地,身子是僵直着的,太阳穴处的筋脉也是突突突的像个小袋鼠一样跳的欢快极了。
可是他的心情却是一点儿也不欢快的,可以说很糟糕。
他听到郝贝与莫扬的所有对话,听的嫉妒的心口处疼,像是有人拿着尖尖细细的钢针戳了一下又一下,疼的血水四冒,可是脸上还要装出无谓的神色来。
最起码转身面向方葵时,他是在笑的。
“方葵,你可真是闲的,就这么天天给我放录音听,谢谢你告诉我她的去向,最起码有莫扬在,我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了。”
裴靖东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往窗口处走去。
那脚步很大,三步并作两步的架式,脸色也阴沉的可怕的那种神色,如果这时候让小娃儿们看到爸爸如此,都会吓坏的,可想而知,那脸色得有多难看了。
到了窗口处,动作干净利落的抓住楼顶下来的绳索,几个快速的攀爬,人就跃上了楼顶。
但是——
阴魂不散这个词儿真成了方葵的代名词!
因为裴靖东刚上了楼顶,与他相反的方向的一条绳索上,方葵只晚了他一步爬上了楼顶。
两个男人的身高其实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儿,不过方葵没有裴靖东来的壮实,看起来稍嫌弱了点,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极其阴美的。
像是夜间绽放的夜来香似的,透着一股低调的柔美。
“裴靖东,你嫉妒了,哈哈哈,差点儿让你给唬住了,我就说嘛,有几个男人能大方的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你裴靖东也做不到的。”
方葵像是西方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吸血鬼一样,站在楼顶就这么狂笑着,嘲笑着裴靖东的在意,一直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裴靖东那是极力的忍着才没有上去揍他的,迈着方步,也不理方葵的叫嚣,径自往自己的小阁楼行去。
冬日的夜,墨染般的天空只有寥寥几颗残星寂寞的打着哈欠勉强释放着一点点光亮。
这样的夜是寂寥的,冷落的,无人的。
偶尔在黑暗的甬道上走过一个人影,看上去幽灵一般的吓人。
正如此时的方葵一般,他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如这冬日之夜一般。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呜咽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直高昂着的头也重重的垂在水泥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仰止住他心头的那点儿痛一样的。
这个夜晚之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如莫扬和郝贝是愉悦的行驶在去南华看望双亲家人的路上;如裴靖东脑海里则是一直想着郝贝跟莫扬之间的那种温馨让他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辗转难免。
还有一人,却是在睡梦中让人直接给吵醒了。
吵醒的方式还有点儿吓人!
这不是别人,正是在医院里安然入睡的秦汀语秦大小姐。
秦汀语这几天在医院里可算是安份守己了,主治医生顾竞然已经下了最后通碟,如果再出点儿什么事儿,这个孩子就直接引产得了。
怀抬十月,虽然秦汀语起初动过不要这个孩子的信念。
可到底是怀胎这么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到这份儿上,这个孩子她是一定要好好的生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