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白蝴蝶是一种传讯手段，但是又跟傀儡术有关，付轻寒只修剑法，对于陌天的傀儡术虽然这些年耳濡目染有些了解，但还不能说了如指掌，此时见到这两只能传声的黑白蝴蝶，握了握拳头忍住了不将它们毁掉的冲动来。

第十一监察使曾经无意中说过，这两只阴阳蝶是陌天亲手所制。

如果现在一时冲动毁掉这两只碍眼的蝴蝶，倒时做不出来新的传音傀儡的他只会露出马脚。

“大人，我说过我对你是真心，你自然可以相信我。”十一监察使的声音从白蝶的位置响起，他呵呵低笑了几句，开口说道：“大人想要知道什么，十一知无不言。”

“火魔教的渗入程度如何？何时才能发动之前制定的攻击计划？”付轻寒也不客气，冷哼一声，问了出来。

“魏子清所属的傀儡小队已经从火魔教护教大阵开启之后的漏洞中潜入进去了，至于潜入到哪里，什么位置，大人不必忧心，一切自有十一统筹。在火魔教潜伏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十一更了解火魔教的内部布局和编排手段，十一保证，大人的计划不会有任何失误。”

第十一监察使的声音充满了笑意，甚至让付轻寒下意识的就想到那人带着半黑半白面具下那张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最好说到做到。”付轻寒仰起头，对着那两只蝴蝶说道：“一切交给你，毁了火魔教，把石天轩活着带来。”

“其实我不太明白，大人为什么那么执念于石天轩。”白色蝴蝶飞在桌边停下来，扑闪了几下翅膀，而能听人言语的黑蝶则早早的落在了付轻寒的肩头：“不要跟我谈什么为了维护天道稳定所以留着石天轩，以大人的谋略修为，如果要与天道斗一斗，也不是全无胜算。”

付轻寒肩膀一僵，同时立刻纠正了动作，哼笑一声：“你知道了什么吗？”

毕竟以他对陌天的了解，似乎对方从不会为什么事情而紧张。

“当然，大人的理由我当然知道，不过有时候，你也要替自己想想。维护天道的责任，为什么仅仅压在大人身上，而上仙界那群得了便宜的修者，却都还要与大人为敌。”第十一监察使说完，紧接着就说道：“属下告退。”

付轻寒掀动了一下眉头，陌天那群属下猜着他的心思，他却也无时不刻猜着这些人的心思。其他人都还好办，唯独这个被陌天叫做‘十一’的第十一监察使，却是连名字和模样他都没有见过。

也不是对方的面具特殊，事实上那张面具连普通的神识探查都隔绝不了，甚至就像是从凡人集市上随手拿来的，可是每次看见这个人，对方都不是上次见到的模样，似乎除了性别没见对方换过之外，什么样的人对方都扮演过。

这样的属下用起来实在是很没有安全感，可是对方又偏偏十分有手段，就凭借对方上次收拾澹台宗的手段，完全可以取当时已经重伤的陌天而代之，可是他却偏偏忠心耿耿大刀阔斧了杀了好几个管不住动作的寻天教高层，把忠心赤裸裸摆在自己面前，让他空有掣肘之心却又无从下手。

“我必不会让你动少宗主一根汗毛。”付轻寒张了张嘴，口型赫然是‘陌天’。

那个人，是他又不是他，他承认两人共属一体，但却有他自己的底线。

以陌天当时神魂回归无厌山时的处境伤势，想必他还能多用这具傀儡身体在上仙界滞留上一段时日。

“这些年……也是极限了。”这具身体的底子很好，似乎天生就该是容纳神魂的器皿，能让他发挥出自身百分百的实力，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说到底也只是具供人附身的傀儡，更何况之前陌天使用的时候肆无忌惮，竟然直接引天道之力入体攻击少宗主和他那个徒孙，以至于这具傀儡体基本上也算是半废了。

以他对陌天的了解和这几年寻天教与火魔教从没停止过交锋的现状，付轻寒知道寻天教注定会被摆在同火魔教对立的位置上，而以他与陌天的关系，他也注定不能选择也没有选择的站进了寻天教的阵营。

身为陌天的身外化身，付轻寒和陌天某种程度上十分相像。既然注定了对敌火魔教，那么就要尽最大所能将之灭掉。连一手创立了火魔教的陌天都能下得了决心去做的事，跟火魔教毫不沾亲带故的付轻寒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只是除了石天轩。

付轻寒已经说不出对于石天轩这个剑气宗的少宗主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朋友？或者亲人？甚至是爱人？或者还是其他一些什么，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他只要知道他不愿意对方跟自己唱反调，也不愿意对方就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所以，既然不能杀死又不想杀死，那么，就在自己还有着话语权和能力的时候，把这个人收在自己的阵营下。

他了解陌天，如果石天轩能够向他们显露自己的忠心，陌天是很乐见其成的。

关于这一点，他已经交给‘十一’去办了，虽然不会全然相信这位十一监察使，但是这个计划的确对他们有利，以‘十一’的忠心和聪明，自然知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