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孩子在面对比赛的时候,会紧张会焦躁,但鲁亿从来不是这样的孩子。
每每到了比赛的时候,却往往是他最轻松的时候。
从去年开始,他每每参加比赛,身上都要别上两种国徽。
一个是国内的,还有一个是养育他的w国国徽。
获奖这种事,在他小小的年纪里已经变成了家常变化。
得奖之后的获奖感言,他也早已能够手到擒来。
若有人问他,“你来自哪里?”
他会从容面对镜头说:“我来自中国,但我的家在w国。我很爱它们。”
是的,他有两处故土,任何一处都是他的家。
他最初在国际比赛中崭露头角的时候,一众记者并不关注这个年幼的男孩。
随着他出现的次数争夺,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媒体关注他。鲁亿不喜欢那些镜头,但他也从来不怕那些镜头。
按照惯例,他这次参加完比赛之后,会休息上三五天。
鲁亿将这次的休息安排,交给了江柏。
同这个孩子聊天,江柏不会用寻常同寻常孩子沟通的方式。
他们在下棋的时候,江卓便安静坐在一旁观望。
桑榆只给他们上了些牛奶和水果之后,便早已离开房间。
那是属于男人的世界,她不参与。
棋局窘迫,一旁观望的江卓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鲁亿,目光里但有明显。
这局棋形式严峻,父亲并不占优势,但鲁亿哥哥也不占优势,若哥哥想赢只能损兵折将。
一时半会,想要一个两全的办法并不容易。
房间里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江柏目光淡定,但是对面那个仅十岁的孩子渐渐有些沉不住性子了。
看见鲁亿脸上的慌乱之后,江柏却不由松了口气。
他觉得这才是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变化,太过沉稳得不像个孩子,在任何事情面前都临危不惧,就一定是好事吗?
江柏丢下了手里的棋子,轻靠椅子道:“你先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走,不急。”
鲁亿皱眉看向他:“这是棋局亦是比赛,您说过真正比赛的时候,对手是不会让我喘气的。”
“我是说过这话,可我也说过,家人面前没有比赛,更没有输赢。”江柏断过牛奶喝了一口道:“和你下棋的是我,所以我们可以自由决定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休息。”
“但是,这样岂不是不公平?”
闻言江柏又笑了:“这世上没那么多公平,和亲人在一起,最不能讲公平这个词。因为,谁爱谁多一点,早已是不能计较的事。有时候,适时的退步,反而更能海阔天空。”
鲁亿捏着棋子的手一紧,眉心也跟着一拧:“您的意思,是让我后退吗?”
江柏笑了笑,他很快调整了坐姿,重新拿起棋子落下。
一子落,成败瞬间定下,江柏输了。
鲁亿执子看着他刚刚落下的那一步,却怎么都不肯轻易落下棋局。
这几年他在比赛过程赢得次数多了,自然从未想过输。
他已经很久不知道,输是种什么样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