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将昨晚的电话内容简单说了遍问：“他现在需要手术，利亚那边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

许少寒不急开口，沉默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他的病在利亚没办法手术。医生技术是一方面，医疗条件也是一方面。”

利亚这几年虽然重建的不错，但他和桑榆都清楚，依当地的医疗技术，要做一场换心手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顺利手术，后面的风险也是罗格那个仅有两岁的孩子承担不起的。

“可是……”

许少寒皱眉打断：“没有可是，这世上有太多我们无能为力的事，并不是所有不公，都可以改变。”

道理桑榆懂，只是想到那个孩子她会不舍。

“我会再帮想办法帮他联系一下当地医生，但也仅限于此。”

桑榆点头，这样已很好。

有护士过来叫他：“许医生。”

许少寒回身朝着人走过去，不多时他面前走来位算不得陌生的面孔。

桑榆蹙眉，那是谷娜。

她穿得体职业装，脸上是清淡的妆容，除了有些无神的双眼以外，她看着更像是位职业女性。

隔着一段距离，但桑榆能看见那人手里撰着的病历。

谷娜显然不是来看外科的。

严格来说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来找许少寒，她撰着病历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桑榆走近只听许少寒冷声道：“抱歉谷小姐，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我不看你的病症。以后别再过来了，另请高明吧。”

男人的声音冷漠的没有丝毫余地，谷娜脸上闪过难堪，随后又鼓起勇气道：“南城的心理医生我已经看了个遍，若是他们有办法，我也不会来找许医生。我知道我病的很重，可我真的不想一直病下去，能不能……”

“不能，抱歉。”许少寒出口的声音冷漠又绝情，瞬间将对面女人脸上的期翼打碎。

谷娜红着眼眶收好了东西，极力弯唇道了句：“再见。”

她转身离开的步伐很快，像是要将之前的不堪一并带走。

许少寒回身，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问：“觉得我冷血无情吗？”

桑榆摇头：“你是医生，有权利决定替谁看病不替谁看病。”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人来人往的走道里，许少寒双手插兜看着她。

桑榆沉思片刻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位很优秀的医生。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看你。”

“是因为我选择了外科？”

桑榆点头，她肯定他在心理疾病上的造诣比外科要深的多，可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弃那么优秀的领域。

为什么能这么冷漠的，拒绝上门求医的病人。

许少寒放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握着，平静语气道：“我治不好她的病，从前是，现在也是。”

从前？

难道他以前……

不等桑榆追问，那人一转身往问诊室走：“我要工作了，你回去吧。”

桑榆从医院大门出来，接到了孙薇的电话。

“宝贝，你在哪儿，请你吃饭啊！”

吃饭？

桑榆蹙眉，“才九点多，吃的什么饭？”

“哦……是那个午餐前的点心！”孙薇解释完一股脑道：“地址我发你手机上，马上来哈！”

不等桑榆拒绝，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紧跟着孙薇的短信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