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思菱的搀扶之下,简清宁来到了府门口。
此时那涎着一脸笑意的简重涛再不是以往像是看到臭虫那样的眼神看向她们母女。
脸上殷勤的笑容,随手名身后的下人抬着一箱子的礼物站在那里。
“宁儿啊,近来可好?”
简清宁有些郁卒不安,她虽早已对这个父亲失望透顶,但奈何血脉相连,像她这种恪尽本分的妇人,自然是不敢对简重涛有任何不好的脸色。
急忙走下台阶,简清宁柔声说道:“父亲,宁儿一切安好,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听到简清宁对自己仍旧是这般有礼貌,简重涛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连连捻着胡须一脸假笑:“宁儿,爹的身体一直都挺好的,可就是对你……那是十分想念的紧啊。”
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显然连简清宁这种单纯之辈也是全然不信的,但是她却又不好意思揭穿简重涛的真面目,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
看着女儿并没有再继续开口下去,简重涛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似是有些怨怼的盯着简清宁,难道说她就不知道问问家中其他的人?
直到最后,万般无奈之下,简重涛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宁儿啊,虽说爹这身体还算是康健,但是你可知爹最近因为裳儿的事情与你兄长四处奔波,家中实在是……”
瞧瞧不是,这老狐狸的尾巴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一直站在简清宁身后的简思菱终于哼笑出声,而后阴恻恻的盯着简重涛。
“外公,近来我娘的身体可是不怎么好,我爹已经特别叮嘱了下人,千万不能让我娘劳心费神,我看这有些事,你还是自己多担待点儿,就用不着一一跟我娘报备了,你说是吧?”
磨着后槽牙,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倒是跟他上辈子就是冤家对头是不是?怎么哪儿哪儿都能坏了他的好事?
想到这里,简重涛尴尬的抬起头,脸上哂笑的表情就快要藏不下去了。
“菱儿,话不能这么说,你跟裳儿那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跟她再怎么说也是……”
“也是什么?外公是想说我从小便是她的出气筒?是她简大小姐的踏脚石?每次她踩在我肩头登高望远的时候,怎么不见外公怜惜我呢?如今这是跑到我们靖国公府来,到底是为了来探望我娘,还是有事相求?”
简思菱如此直白的话语显然让简重涛十分抹不开颜面,他僵了僵嘴角,只能只能将自己那点儿老脸从面皮上撕下来直接踩在地上。
“宁儿啊,其实爹今次来找你,实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说裳儿与蜀王殿下大婚将至,可,可她现在还在牢里面,这件事……”
终于明白她这个素来假惺惺的爹今天是为了什么如此不顾及脸面的跑到这靖国公府来了。
简清宁皱紧眉头,反复的又看了看简思菱,而后语气之中略显怨怼的淡薄开口。
“爹,虽说裳儿是你的亲孙女,但菱儿也是你的亲外孙女,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就不能睁开眼看看菱儿?她头上这伤口才刚刚结痂;你只道是裳儿即将大婚,但我们菱儿与战王殿下也是纳了采的,她现在头上的伤,你让我如何与战王交代?”
什么时候他这个在自己面前极度胆小又自卑的女儿也敢如此颐指气使的跟他说话了?
简重涛原本就没有多少的耐性似乎此时也已经耗尽。
他冷眼盯着简清宁,语带不悦的沉声说道:“宁儿,爹现在跟你说的是裳儿的事情,你怎么又无缘无故提到了菱儿?她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我听说战王殿下也没有因此怪罪下来,不是吗?”
简清宁感到心都在颤抖,他的父亲纵然可以偏颇,可以宠爱简云裳,但她简清宁的女儿又不是没人疼?凭什么就要委屈了?
想到这里,简清宁努力吸吸鼻子,将自己今日再次残存起来的对于简重涛的那点儿父女之情强压在心底,而后侧目眼神柔和的看向了简思菱。
“爹,关于裳儿的事情我帮不了你,这人都是皇上扣押起来的,就凭我们这小小的卑微身份,又能起什么作用?”
“你……”
“爹,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一会儿梅郎就要回来了,我还要准备一些府上的事情,就不多留你在府上了。”
说话间,简清宁已经硬下了心肠,转身就朝着府邸里面走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我今天好心好意来探望你,你这是什么语气?你还真以为你是靖国公夫……”
话刚刚说到一半,眼前却被一套艳红色的长裙遮挡了所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