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表情平淡了许多,管家捂着脸开口道:“老爷,大少爷,咱们家祠堂着火了!”
祠堂着火了?祖宗的牌位都在里面!
一时间房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看着简重涛与简刚他们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门,管家朝着他们背后啐了一口唾沫,阴笑着开口道:“还敢打我?眼下你们想要留爷,那爷还不伺候了呢!”
火势滔天,仍凭有人不停的朝着里面泼水,但奈何今夜刮得偏偏就是东南风,这火势与风向似乎是配合紧密,随便一阵清风徐来,便是让那火势又冲上了天际。
“祖先,祖先莫怪啊,来人啊,快救火,快快进去把牌位都抢出来。”
简重涛气得原地跺着脚,但是却没有一个下人想要冲进去。
“牌位,牌位听见没有,给我进去,进去啊!”
“老爷,火势太大了,咱们根本就进不去。”
“那,那祠堂,我简家的祖先,我简家的祠堂啊!”
“老爷,实在是没办法,要不然咱们等火灭了之后再建一个吧!”
“我听你胡说八道,那里面的可都是简家的祖先啊!祖先莫怪,简门重涛不孝啊!”
看着简重涛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却忽而就听到耳边似是有人低语:“这还不是因为丧良心的事情做得多了,天理都不容了。”
“谁,谁在胡说八道?我再听到谁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们的嘴啊!祖先,祖先们莫怪啊!”
简府的火光通天,一人站在树梢上面,脸上鬼型遮面,冷凄凄的叫道:“你让我的小菱儿不舒坦,我就让你简家全家都不舒坦。”
转眼跳下树梢,消失在暗巷之中。
此时房子里面烧满了火龙,热气腾腾的,这好像是这十几年来第一次享受到这么温暖的环境,简清宁有些木然的无法适应。
房门外有人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头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走进来。
“夫人,奴婢伺候您泡脚。”
眼见着小丫头小心翼翼弯腰替自己褪去鞋袜,简清宁有些局促不安,门外却忽然有人开口道:“你下去吧,我亲自来。”
瞠目结舌的看着说话之人,刚刚王爷说什么来着?他亲自来?他要给夫人洗脚?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岂不让外面的人乱绞了舌根子?
简清宁闻言脸色一红,而后又马上一白,慌乱的提上鞋子,却又被梅菱风一把制止,再次手脚轻快的将简清宁那双早已布满老茧的小脚按在热水盆中。
眼眶一红,简清宁还未说话,身下的大男人却已经哽咽着落泪:“我对不住你,真是对不住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将你留在简家,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梅郎,我,我没事,你别这样,让下人们看到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我家娘子为我守节十几年,连女儿都给我养大了,我伺候伺候怎么就不行了?你们说是不是?”
正打算关门的小丫头随即便吓得匍匐在门外,结结巴巴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若真是有心,这么多年来怎么不回来看一看?哪怕是派个人回来,你也该知道我娘过得是什么日子。”
门口有人不合时宜的踢门而入,似是看到自家便宜老爹在给娘洗脚,这都是应该做的事情一般。
简思菱慢慢的走到床头,将手中的汤药递了过去,轻声说道:“娘,你小心烫,我看过了,你体内还有余毒,总是要再喝几副药的!”
“菱儿,你别这么跟你爹说话!”
“别,没,没事,菱儿说的对,都是爹的错。”
“你是谁的爹?我没爹,我就有娘!娘,若是你这边没事了,我就下去清点银子去了。”
听了这话,梅菱风急着起身说道:“菱儿,这种事你让府上的下人做就好了,你是大小姐,这种事不用你动手。”
“怎么着?你这是心疼你那点儿破银子了?我可告诉你,那是我的抚养费,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都是我跟我娘的。”
哑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小辣椒,梅菱风再次讨饶的陪着笑脸:“都是你的,你的,就是咱们靖国公府都是你的,你是爹的宝贝疙瘩,你要什么爹都给你!”
这句话听着还行,只不过眼下一想起以前那个简思菱遭的罪,再加上最近她在简府受的罪,简思菱实在是别扭的根本就不想对着面前这个人叫一声爹。
看着她气闷转身的背影,简清宁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梅郎,其实菱儿心地不坏,她就是一时无法接受,毕竟……她小时候时常被人欺负,总是有人骂她是没爹的野种,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是我的错,菱儿没说错,我就是脑子一根筋,我要是派个人回来看一次,也不至于让你们娘俩糟了这么多年的罪,是我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