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2)

无事献殷勤,霍铮脑中无端冒出这个念头。

殊不知两人口中的方子尘在学馆里打了个喷嚏,他闷闷望了眼春光明媚的天,身上添的衣服保暖,不该着凉啊。

翌日清早,弘扬馆招收马夫的贴示出来,不少人跃跃欲试,霍铮立在一伙大汉当中,按照贴示上的指示,排起了应选马夫的长队。

歇息的学生们纷纷出了学堂围在木栏观看,白细兴冲冲跑出去寻霍铮,经过回廊口时险些撞到迎面拐来的燕雪崇。

“你这小子不长眼啊!”

白细本不愿与他说话,想想似乎是自己鲁莽了点,还是赔了不是,才跑开,这次白细没有将他视作空气,到让燕雪崇堵在口中的话硬生生咽下去了。

也不知着了什么道,他有点想看看,发生何事让白细如此兴奋,若被他抓住把柄,还不得将他捏死。燕雪崇如此想,悄悄跟上,欲一探究竟。

后院站有排排大汉,白细一眼认出霍铮,他绕开这些大汉奔跑,停在霍铮身后喘气。

“铮铮。”

一群大汉对在书馆里念书的学子们都很尊敬,看到霍铮与他认识,不由露出羡慕神情,连带看着霍铮的眼光都不太一样了。

队伍很长,霍铮一时半会儿排不上,白细又跟在他身旁不走,大汉们一个个面露笑意与白细搭话,霍铮别无选择,只得带他到人少的角落里说话。

话说了一会儿,白细就不太老实起来,他亢奋不已,还未到第三日,却不知怎么,很想多碰碰霍铮,或许是春天暖和,他也跟着躁动了吧。

“铮铮。”

白细左右瞧了一遍,四周无人,忽然轻轻跳起,对准霍铮的唇亲了一口,霍铮还不及做出反应,他就跟兔子似的跳开跑走了,留下无奈的霍铮,以及另一处偷窥,目瞪口呆的燕雪崇。

燕雪崇下意识抹了抹嘴巴,直到霍铮离开,才梦游一样走出去。

第47章 当众揭穿

夫子讲道,食色,性也。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饮食即为生活之本,男女即为欲,生活之康乐。

燕雪崇浑噩懵懂,盯着前方位置的脑勺愣神,夫子讲了一串大道理,他却仅仅捕捉到男女之欲一词,甚至飘忽到若是男男之欲呢?也是生活康乐吗?

燕雪崇自幼起虽极受宠爱,燕家家风却十分严厉,弱冠之年过去,他不能如其他富家子弟那般风流快活,家里不准他踏入烟花巷柳之地半步,所听闻的东西,都是从别加风流公子口中得知,他知道那些青楼妓院里,不光只有女子,还有的男子也出来服侍男人,小友说管他们叫做兔子。

那些兔子打扮起来不比女人难看,还会卖弄风情,搔首弄姿,燕雪崇第一次听说男风一事时还嗤之以鼻,无论他听过多少,都不及今日亲眼看到来得震撼。

一门课堂结束,白细趴在桌上与方子尘有说有笑,方子尘与他提起从前踏春时遇到的奇趣之事,逗得他捧腹大笑,帽冠都歪了些许,散出丝丝缕缕的头发贴在面颊边。

方子尘看他笑得仪容都乱了,忙给他整理,低头小声说话,让他注意些样子。

他们的互动无非是好友间的嬉闹,白细与方子尘毫无半点不适,却让竖起书卷,遮住大半脸暗自窥探的燕雪崇面目扭曲,他吭哧吭哧喘气,盯着白细笑吟吟的模样咬牙切齿。

难怪他会看白细不顺眼,如今看来,惊觉对方的行为娘里娘气,那模样也是长得不对劲,为何一个男子的脸,比女儿家抹了胭脂还要粉润白净,笑起来的样子也扭扭捏捏,想来他是暗中‘搔首弄姿’惯了,行为举止才会如此女气。

燕雪崇越想越得劲,他暗道,不久前才‘恬不知耻’的跟一个男人亲嘴,才过了多久,居然在学堂里光明正大与其他人亲亲我我。

他又瞪向方子尘,难怪这小子一开始就对白细献殷勤,原来是好这口。

燕雪崇心里存有一股火气,白细终于让他给抓住把柄,他不仅是个兔子,还同时与其他人交好!

燕雪崇狞笑,他得给白细点颜色瞧瞧,若揭穿他的行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与他作对,故意忽视他。

——

长侦先生今日考了白细一些禽物染病后的医术常识,他依照《兽界医书》所学,逐一把禽物症状以及对应的药方列举,从绘有药草的药物图卷中找出那些药草的画集,讲述药草的功效。

长侦先生为此感叹,白细在兽学方面天赋实在很高,将他所列的问题答得面面俱到。

他放下书卷,道:“今天你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出发前往麋鹿山,借此机会放松放松,回来后我再教你另一卷。”

白细作揖,把书籍收进布包放好,与先生辞别。

他独身负着布包行走在长廊中,此时比他结束课业的时间早一些,霍铮或许驾着马车还在途中赶来,他便漫步于庭院小憩,看了一天书卷,眼睛有些疲乏了。

小憩不久,忽闻脚步声,他回头,便瞧见燕雪崇从学堂内出来,对方牢牢盯着他,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怨。

白细莫名,这几天他未曾与对方有过任何交集,不知哪里又惹上他。

负起布包,白细抬腿欲走,却被燕雪崇唤住。

“你小子给我站住!”

秀气的眉毛扭了扭,白细可讨厌燕雪崇这样叫他,他不高兴地埋头走,身后脚步声紧随。

“我有你的把柄,你若再不听我的话,我就当众揭发,你是个兔子!”

燕雪崇口中的兔子非白细所理解的兔子,话一出口,他立在原地,穴道被人封住那般,没有再动。

燕雪崇看他停下,痛快一笑,绕回白细眼前,得意道:“怎么样,怕了吧,把柄被我抓到了吧?”

他啧啧啧啧,白细捏进布包带子,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你、你……”

燕雪崇为何知道他是只兔子?白细苦思冥想,自己从未在外面露馅呀。

燕雪崇当他在心虚,平日被打压的气焰猛地高涨,异常嚣张,得意忘形,绕着白细走来走去,紧紧盯着他的脸看,白细捂脸。

“哼。”燕雪崇鄙夷,“你枉为弘扬馆的学生,好好的书生不当,偏要自甘堕落,去当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