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带着雨女和青蛙瓷器到海上来之前, 穆尔早就用安布雷拉公司实验基地里的器械为雨女治好了伤势, 同时做了极为详细的身体检查。
就算是大医院里的医疗器械也不一定比安布雷拉实验基地里的器械更好、更齐全。
检查的结果显示雨女生命体征一切完好, 除了一直沉睡不曾醒来一切安好,犹如“植物人”。
可大多的植物人是没有办法醒来,雨女却不同, 她是不愿醒来。
快要把自己脑门都给捋皱了的青蛙瓷器着实想不出办法来,最后只得丢了一句:“你是雨女夫君的转世, 定然能够相处办法来, 老夫就不在这里掺和了!”前蹼一甩, 青蛙瓷器倒头继续昏迷去了, 留下一个对唯心世界并不了解的穆尔干瞪眼。
没有办法的穆尔还闯过不少图书馆。
只有书的图书馆要比医院、旅馆、餐厅、超市之类的地方安全许多, 可看了一堆吸血鬼、狼人、巫师等传说生物故事, 除了让穆尔头晕目眩之外毫无帮助, 最后还是要他自己想办法。
想来想去, 穆尔也只能够参考植物人家属如何唤醒植物人的真实案例来下手。
首先家属要相信, 虽然亲人如今沉睡不醒成了植物人, 但他们对外界的信息是能够接收的。
——这一点穆尔一直都相信,逃亡的一个月中穆尔时常会对着沉睡的雨女说话。也不拘说什么, 只是有什么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这一路穆尔对着沉睡的雨女把自己的老底都给说光了。
其次倒不是如何唤醒植物人, 而是如何照顾植物人。比如穿衣梳洗、肌肉按摩什么的。
——这一点穆尔……咳咳……也一直在做。
就算青蛙瓷器说他们妖怪只要身体中的力量不散,躺上一百年不动也没关系。
可穆尔握着雨女纤细的手腕,再看看雨女消瘦的身体,还是没有真的不管。
就算躺上一百年也没有关系,可有人经常按按肌肉,不让肌肉萎缩的太厉害,总也比真的没人管好吧。
更何况穆尔并不觉得每天在寻找食水躲避丧尸后,多花这么几个小时在雨女身上是浪费,他乐意的很,心里美滋滋。
坐在甲板上看着雨女的穆尔之所以会脸红,便是因此了。雨女的头发是他梳理的、身体是他擦拭的、衣服是他更换的,在做这些时穆尔心中并无任何猥亵之意,那是一种因为极度的喜爱生出的犹如朝圣般的憧憬。
非常不可思议,也是以前的穆尔无法想象的心情。
随着对雨女了解日久,那种喜爱的感情未曾变淡,反而愈发深厚。
可在忙完了这些“正事”回过神后看着雨女,沉睡的雨女都没有因为害羞醒过来,穆尔自己到不好意思上了。
“也不知道你是否介意。”穆尔红着耳朵垂着眼睛盯着漆黑海面上飘着的鱼漂自顾自说着,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不过你也没有反对,那就当做你同意了。”
拿着鱼竿的手透着些漫不经心,修长的指尖摆弄着雨女的袖脚,时不时还会关心一下雨女的坐姿、躺姿舒不舒服,要不要再换一个姿势,同时再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话。
说威斯克还有红后的那些事情,说马库斯和安布雷拉公司的事情,说着说着又发散思维到一些话题的讨论上。
原本话并不算多的穆尔,在末世来临后,都要变成一个话唠了。
话题后来又转到了自己同企鹅与海豹的爱恨情仇上,感觉到肚子饿了瞥了一眼鱼漂,又兴致大开的说起南极冰层下的磷虾是多么的肥美和受欢迎,数量又有多庞大。
在这样的絮叨下,穆尔的鱼钩有鱼咬上了。
之前自己说了那么久,穆尔还以为自己的鱼饵早就被吃了。
他转头去拉自己的钓竿,感觉到沉重的力道:“嘿!这是一个大家伙,我对海里的这些鱼可是非常有手段,等我把它钓上来!”
被钓竿暂时转移了注意力的穆尔未曾发现雨女微微动了一下的指尖和唇边勾起又淡下去的笑意。
雨女同她的夫君,曾经生活在靠近大海的地方。
他的夫君在她身体和精神不错的时候,也会带她到海边去钓鱼,说过类似的话语,然后就将咬到了她钓竿上的鱼利落的甩上岸,眼神明亮笑容灿烂,定格成她心中永恒的画面之一。
穆尔的动作也不慢,海里的鱼被他甩了上来,好大一条在甲板上活力十足的弹跳。
穆尔检查了一下这是一条正常的活鱼,而非感染了t病毒的死鱼后,就把它扔进准备好的水桶里去了。这活力充沛的鱼进了水桶后,还甩了穆尔一身的水珠。
穆尔扬了扬眉毛,想着海风也吹的差不多了,把雨女抱回船舱里,才回头处理起了这条鱼。
口中念叨着一连串的清炖红烧生鱼片,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在海上的日子,真的是自从末日来临后难得的安逸。
并不知道陆地上的世界如何了,也对此不甚关心,吃了好几日的海鱼发现自己并没有变成丧尸的穆尔心情不错,继续规律的过着全天陪伴雨女,又对着雨女自言自语的生活。间或青蛙瓷器醒来,也能跟他说上一会话,感觉不是那么孤单。
如此过了半个月,运气不错未曾遇见海中丧尸的穆尔终于见着了要命的大事。
——海上的暴风雨。
虽然海上没有感染t病毒的丧尸,可大自然的威力却是如此威猛,让身处其中的人可以真正感受到大海上的“末日”该是何种模样。
当暴风推动海浪、卷起船只,犹如任性的孩童的随意拨弄这在海面上载浮载沉的“小玩意”,紧紧将雨女护在怀中于船舱中翻滚,疼到快要失去知觉的穆尔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跟死在丧尸的爪牙、安布雷拉公司的算计下相比,被大自然教做人并且交出生命的答卷更让穆尔倾心一些。
同时在穆尔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命运感。
自从认识雨女至今,都快两个月的时间了。
关于“前世”的记忆,他当然是没有的,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从青蛙瓷器那里了解到世界唯心的一面后,他也抱着不是非常相信的态度。
可在海上的这半月,直到这一场可怕的仿若倾天覆地的暴风雨,却让穆尔莫名的相信了他与雨女间前世今生的故事。
青蛙瓷器说,在雨女成为妖怪前是一个极为温柔却又身体孱弱、缠绵病榻的女性,她的夫君时常出海便是为了寻回能够为她治病的仙药。也是在这样的大海上,在一场人类根本无法反抗的暴风雨中,她的夫君死在了海上,连尸体都没有飘回去。
得知夫君死讯的雨女推着小船出了海,她一个连划船都不会的女人却要独自一人奔赴大海寻找不可能存活的夫君,不论旁人如何劝说阻拦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