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我长长呼出一口气,高高悬起的心算是放下了。
我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果然又很多未读邮件和空间已满的提示,我走过去,点了几下,把 自己的邮箱地址拉到了陈圭□□邮箱的黑名单。
大功告成,我也不急着走了,双眼在书桌上搜索他的书架作业:“大白天你洗什么澡。”
陈圭把衬衫扣得整整齐齐:“你管我。”
我胡侃:“你咋这么说话呢,咱们也是朋友啊。”
陈圭随口接了句:“什么朋友。”
找到了,我看到书桌右上角的一小摞卷子,用几个蓝色夹子固定,那是他的暑假作业。
“良师益友。”我说。然后伸手把他分门别类用夹子夹好的几摞卷子抽了出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圭冷笑:“还真是“良”师“益”友。
“没错”我点点头,一边揣着卷子往外走,一边赞许地看着他:“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不问自取视为盗。”陈圭在身后说。
我把卷子揣进怀里,哼了一声:“盗你怎么的,你打我呀。”
我出门,他站起来紧跟在我后面。
我把几摞卷子夹紧:“道友留步,不必送了。”
“我出门。”他解释说。
我心里暗暗思衬,他大白天洗了澡,又要出门,不会去约会了吧。
出门碰见神采飞扬的小雷哥,在这几年里面,小雷哥已经从22岁的小伙子变成了27岁的老男人,值得庆幸的是已经成功脱单,女方是他老家那边的姑娘,比他小3岁,幼儿园教师。我见过她一次,脸儿有些瘦长,但是刘海很密,手臂和腿都很漂亮,看到别人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见到小雷哥,那表情就从面无表情变成了高高在上。
两个人走在路上,那女生腰杆挺得笔直,小雷哥跟腰闪了似的,整个人像株垂杨柳似的栽在她身上。
小雷哥说她是他女神。
女神这个词,落到谁头上都像一顶皇冠,谁得了这个皇冠,都必须骄傲一场。
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小雷哥了,自从他们订婚以后,小雷哥已经拜托陈圭的爸爸在外面找了一份工作,很长时间没有在陈家出现过。
小雷哥一见到我:“哟呵,小桃,不错,长高了哟!”
我点点头说:“嗯,刚打的生长激素,效果比较好。你啥时候和你女神结婚?”
他仔细想了想:“先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吧。”
我惊:“不是刚订婚吗?”过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这么快怀孕了?”
小雷哥略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捂着嘴咳了两声道:“意外,意外。”
我一脸赞许:“小伙子,你这种先上车后补票的行为很有前途,至少说明你是个诚实有道德的人。要知道,现在的社会上了车不买票的,那也是也大有人在!”
小雷哥哈哈哈,说女大十八变,你这丫头比以前更滑稽了。
圭自动远离我们三步。
初三开学的前夕,我心情无比忐忑。想到接下去一年里我都要在数学物理知识的海洋中漂泊,探索求根公式的奥秘,解锁小灯泡电路流通的方向以及草履虫的生物结构,激动的久久无法入睡。
想到教室墙壁两边学霸亲手书写的对联,书山有路勤为径,题海无涯笔作舟。我真希望自己一睡不醒。
这样的生活还有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不如我打包收拾收拾去流浪,像三毛那样流浪天边,赶去撒哈拉沙漠追逐爱情?
朱玉兔也不阻止我,只说,多带水。
眼高手低的我杀入了混乱的初三。
我们班级开始涌现一大批能人志士,成绩上升的速度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班主任大加赞赏,说这是厚积薄发。
姑且相信。
一朵花儿开就有一朵花儿败。有多少人入围,就有多少人出局。
但是我觉得我也挺强的。我强就强在,不管有多少人冲进了班级前十,我始终保持在二十名到三十名开外。
陈圭,初二的时候他刚来上学,成绩就没下来过。到现在已经没人能撼动他学霸的地位,每次月考成绩出来,大家讨论的时候都是直接问年级第二名是谁。
陈圭身为一个毫无悬念的第一,跟个贞洁牌坊一样屹立不倒。有时候我甚至有些期待,我们学校到底有哪位英雄可以出手破了他的贞操。
天道酬勤这个词可以用概率来解释,就是说天道大部分时候是酬勤的。
比如说我,基本上下课的时候都在位置上看书做题,除了上厕所,坚持做到和凳子共进退。陈圭和范毅在隔壁班。下课时间除了休息,两个人都一样,绝不会在干任何有意义的事。
初三学业压力大,但是我看很多学习好的男生都不会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
我们那幢教学楼是3个班级一层,洗手间在北边,我是5班,陈圭六班,课间的时候,走廊两边就站满了蠢蠢欲动的男男女女。
谈恋爱这种事老师也没有教啊,大家就都跃跃欲试急于实践了。
有好几次我都碰见低年级的小姑娘跟陈圭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