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圭去了香港,陈奶奶做过医生,认识许多学医的专家。这次是熟人打听到香港某医院的手术疗法结合新型药物治疗,专程搭飞机赶过去动手术的。
陈圭房间的窗户就在我对面,只要我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一个学期没见,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第二天我跟妈妈起了个早,搭公车去市医院。进去前在医院对面的超市买了个水果篮。
只是陈圭不在病房,陈圭妈妈说护工陪他做康复去了。
我留意了一下陈圭妈妈的表情,是很开心并且轻松的那种笑容。
看来陈圭恢复得不错。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乘着我妈跟陈圭妈妈讲话的功夫,在医院里转来转去。
然后我就坐在一楼的大厅里面,因为外面太热了,一楼有冷气又有电视。
许久之后,我听到了一阵女孩子清脆的笑声,医院里很少有年轻的女孩子的笑声,所以我很自然回了一下头。
一个很高的女孩子虚扶着病号服陈圭进来了。
很高,几乎和陈圭一样高,而且很漂亮,浅绿色的吊带,下面是热裤,双腿细长笔直,气势惊人。
我第一反应是护工?
陈圭妈妈不是说护工陪着他做康复去了吗。
然后玻璃门又拉开,一个中年的男子紧跟着陈圭进来了,身上还穿着护工服。
他才是护工。
我犹豫着,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不知道是该打招呼呢,还是不打招呼呢。因为太久没见陈圭,我不知道该把时间点截止在哪一段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是借书之前,那我们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伪同学。
如果是借书之后,那我们勉强算得上是短暂和好了。
我正在犹豫的时候,一行三人,从我椅子背后走了,丝毫没注意到我。
陈圭任然拄着拐,可是他瘫痪的那条腿,本来比左腿要稍短一些,现在看起来明显两条腿长短相同。而且左腿走出一步单拐点地的时候,右腿可以轻点在地上,不至于无法承受任何压力。
那女生涛涛不绝地讲着什么,跟陈圭分外熟络的样子,没讲几句就笑起来,十分开朗。
她一讲完,陈圭就会接下去说几句话,两人看起来十分和谐的样子。
走到电梯口,3人就一起进了电梯。
我在大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妈下来了,叫我快走,中午还要回去做午饭。
母女俩又匆匆往回赶。
我这一趟等于浪费了3块钱搭公车。
期末考试前一个周末傍晚,陈圭居然出院了。
那天我切了半个老家寄来的西瓜,搬了一条躺椅出来,一遍看书一遍吃西瓜,渐渐睡着了。
汽车关门的声音,人声,以及脚步声将我吵醒,我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陈圭。
他穿了一件很普通的汗衫,外面是一件白衬衫;然后是工装短裤和板鞋。露出的小腿还是那么长,匀称。
这时候他如果把拐杖扔掉,就是完美了。
一个月前我看到在他身边说笑的那个女孩子也在。
和上次一样,我仍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跟他打招呼,于是我当机立断立即闭上眼装睡。
我听到陈圭的单拐点在地上有规律的声音,越来越近,又慢慢拉远。
一群人进了陈圭家的客厅,人声渐去。
假寐了几分钟。
我刚坐起来,转眼看见陈圭又从里面点着拐杖出来了,很本能地,立马又躺下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陈圭的脚步一瘸一拐,好像是冲着门外去的。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突然说:“杨欣桃。”
我不知道该不该睁眼。于是就不睁眼。
“别装了,我刚才看见你睁眼了。”
我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陈圭去了屋外一趟,我听到后背箱打开和关合的声音。再次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你的西瓜汁都倒在衣服上了。”
我醒了。并且立即从躺椅上翻下来,溅起一地西瓜汁。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量扑成这样我还在更简直毅力过人。
今天看了一部电影水形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