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进了村,他们发现槐树下的纸人只剩了一个女孩,外面围着一圈红蜡,正“毕波”燃烧着。

村长死了,按理说他的魂魄应该还在这个村子里。可唐菲用招魂符咒引了半天,一个鬼魂也没招过来。

黑糖从唐菲帆布兜里探出一只爪子,随后爬出来,下巴搁在袋口,看着四周那些一起往同一个方向走的村民说:“菲菲,这些村民很奇怪啊。”

突如其的东北青年音让秦黎一皱眉,他打量四周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唐菲帆布兜里的那只黑猫上。

唐菲一边拿手揉着黑糖的毛脑袋,一边说:“这些村民看起来是被控制了,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他们跟着村民往村内走,停在了村子中央一块废弃的祭神台前。

这个祭神台被废弃很多年了,平时也就是供给游客拍照的地方。可是今天,祭神台上绑着一个小女孩,台下围着村民。

台上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虽然狼狈,可看得出她的打扮与这里的村民格格不入。她染了一头黄发,发尾烫得微微发卷,她身上的运动服是名牌。

女孩哭得声音都嘶了,跪着求他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哥很有钱,如果你们肯放我回家,我让我哥给你们好多钱!”

“呸!大家别听这个贱女人的话!得亏我有戒心,才没让她把大牛媳妇儿的信带出去!否则,我们村所有买来的姑娘都得遭殃!”一个中年妇女站出来,面无表情对着大家说:“乡亲们,不怕你们笑话,这丫头已经被我家老王给睡了,她已经是我们家老王的人。你们想,如果真的放她出了村,她能放过我们吗?如果她哥真的是个有钱人,还不得带着警察来找我们麻烦?”

下面一个老人杵着拐杖站出来:“造孽啊,造孽啊,你们不要再造孽了!山神会发怒的!这姑娘给咱村里的娃送了衣服,又给咱村里的娃送了糖果,村长媳妇儿,你们不该这么对她!”

一群孩子冲上祭神台,要去给女孩松绑,却被几个彪悍的男人给打了下来。

村长老婆继续说:“张家奶奶,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那是她自愿的,我们可没让她来送衣服送糖果。我们这个村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去年一口气死了三个姑娘,如果外面的警察真追究起来,那你们,都得被叩上一个窝藏包庇罪。你们看着吧,放她走,你们就都得坐牢。”

台下有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小声说:“村长媳妇儿,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把人姑娘烧死吧?留下给你们家老王生娃不好吗?”

“我呸!”村长老婆朝着妇女啐了口唾沫,哼了一声:“老刘媳妇儿,你也是被买来的,你不会也想和大牛媳妇儿一样,让她给你带信出去吧?”

妇女怒道:“我都是三个娃子的妈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念头?你不要血口喷人!”

妇女也是被拐卖来的,逃跑的下场她太清楚了,被直接弄死都是好的,最怕的是被打断双手双脚,生不如死。

村长老婆又说:“这贱女人是不能留了,她不仅想带信出村,还想给我和老王碗里下耗子药,还好我发现的早……”

一听这个,下面的村民不淡定了:

“她居然想杀人?不能留!烧死她!”

“烧死她!烧死她!”

“村长媳妇儿,这也算你们的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

女孩歇斯底里地吼道:“这不是家事!我不是他们家的人!你们都是为人父母的,我还有爸爸妈妈,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烧死她烧死她!”

下面的村民一脸麻木,举起手怂恿道。

村长老婆让几个亲戚往女孩身上丢柴,又泼了一桶柴油上去,火星一溅,“哗”地燃烧起来。女孩在大火中哭喊着,哭声叫声凄厉。

“啊——”

“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恶徒!不会!”

……

祭神台的上火越烧越旺,秦黎看得怒火中烧,当即拔了匕首要冲上去,却被唐菲给拉住:“这是幻境,那女孩已经死了。”

秦黎攥紧了拳,红着眼怒道:“已经这个年代,居然还有这种事,这群刁民简直目无法纪。”

相比秦黎,萧峰倒显得平静许多,他双拳攥紧,小臂青筋暴突,明显在隐忍情绪。

唐菲轻叹一声,说:“对比那些拐卖人口的人贩子,鬼怪们可爱多了。”

话音刚落,他们眼前的画面变了。

一群村民围着一棵老槐树。

村长老婆在槐树周围插了一圈红蜡,里面插着一只纸扎人,纸人的外形正是被烧死的那个女孩。村长老婆脱了自己的鞋子,一边打着地面,一边指着纸人骂:“死丫头,你居然敢变成鬼吓我们,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我让你永远都变成纸人,永远都停留在被烧死的那一天!死丫头,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

她拿鞋子把地面拍得“啪啪”作响,空气中,回荡着一个女孩的哭声。

“好痛……好痛……哥哥我好痛……哥哥救我。”

村长老婆对着纸人笑了一声:“死丫头,你别想谁来救你,也别怪我这个当大姐的狠心,我要是放你出来,你去阎王爷那里告我的状,我岂不要受十八层地狱之苦?”

……

一直在隐忍的萧峰终于忍无可忍,挤过人群,冲上去拎起村长老婆,一顿爆揍,几乎要将女人打死。

村长老婆面无表情,既没哭,也没叫疼,就像行尸走肉。

紧跟着,空气里传来女孩呜噎的声音:“哥哥,哥哥,带我离开这里,采采想回家……”

铁血硬汉的情绪终于爆发,攥紧拳头看着周围:“采采,你在哪儿?”

“哥,我被那个女人用古巫术困在了纸人里。有个道长替我解了一道束缚,我才能施法将他们控制。但那个女人身上流着古巫的血,我没办法杀她。哥,你帮我杀了她,那个道士说,只有这个女人死了,我才能解脱,我们就能团聚了。”

萧峰拔出刀,朝着村长老婆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