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简要问。
“我找不到肯特的魂晶。”简墨眼神黯淡。
简要微怔一下,他看来一眼相同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人向他们挥手告别。
穿着调查局制服的女子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黑色长发的男子原本静待东风的得意和闲适蓦地消失,脸上的警惕之色骤起。
“格瓦斯突破!”夹克探员有些惊慌, “怎么会有大贵族到这里!?”
“让杰克他们赶快撤出来,快!”黑色长发的男子脸上表情也十分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 抓一个反贵族分子,哪怕是个身份特别重要的, 怎么会引出一个大贵族来?
事有反常必生变。
果然, 三十秒后夹克探员声音颤抖地汇报:“杰克、杰克他们……没有回应。”
仓库中, 简要将六个不同程度受伤的纸人送走,转身看向默然半跪在肯特身边的简墨,暗自叹了一口气。
肯特身上的伤确实让人惊心:除了爆炸导致的多处的割伤划伤,还有腐蚀液体在皮肤上的侵蚀。从他呕血的情况看,内伤也只怕也不轻。全身衣服几乎都被血染红浸透,没有衣服覆盖的地方都是被腐蚀液体烧穿的,露出下面已经发黑溃烂的皮肤以及周围大大小小的黄色脓泡。
简要可以想象,在生命最后一个阶段,肯特到底受了多大的罪。然而他自己在这种折磨加身的时候,居然还一步步将敌人引到□□仓库,谋划着引诱更多敌人一起同归于尽。当十九告诉自己这些时候,简要对他的能力和意志力也不由得生出三分敬佩。
他瞥了简墨一眼,知道自家少爷面上不显,但心里又得难过好一阵子。莫说肯特·汉森对少爷有救命之恩,只算上这一年来的交情,也足够少爷耿耿于怀。但这能怪得了谁?肯特自己甩开保镖,掩盖行踪去找死,总不能怪少爷保护不利吧。
简要走到简墨身后,也半跪下来默哀了一分钟。
“少爷,外面那些人怎么处理?”他打断简墨的哀恸,他不希望自己的造父沉浸于这种悲伤之中。要能把这种情绪发泄到敌人身上最好,反正后者也是活该。
简墨闻言,看了一眼艾达:“你想怎么处理那些人?”
艾达抱着肯特,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力气仿佛在哭泣中都消耗殆尽,但她还是用干涩嘶哑地声音道:“我想知道,肯特做了什么,让他们非要了他的命?”
简墨望了一眼仓库门外。
星海中一片梨花花瓣飘了出去。
一个黑色长发的男子走了进来。
“阿尔杰·科林是吗?”听着黑色长发的男子说完,艾达眼珠都没有动一下:“我知道了。让这些人都去死吧。”
片刻之后,仓库中又多了一些血腥味。
“先回去吧。”简墨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可能柔和一些,“肯特的身体还需要你处理一下,不能总这么乱糟糟的。”
艾达沉默了一会,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稳了声音:“肯特,临死前,让我给你留了一句话。”
“告诉休斯·约克,里昂暴露了。”简墨闭着眼皱着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简要正站在他身后给他揉着眼周和太阳穴。
长时间探查自由灵子震荡规律的副作用显现出来了。简墨从仓库回来后就觉得不能看东西,眼睛又涨又酸又痛。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其实跟他的眼睛本身根本没有关系,因为他是用辨魂能力来看的。但是或许是心理作用,简墨就是觉得无法用眼,一睁开眼睛就难受。
“我还以为肯特会让少爷继续照顾艾达·汉森。”简要的表情若有所思,“没想到竟然不是。”
“按照艾达告诉我的情况,里昂应该是反贵族组织里地位挺高的人。可他暴露了的事情与休斯·约克有什么关系。”简墨闭着眼睛疑惑地说,“再说,肯特和休斯约克很熟吗?就算我跑去跟休斯约克说这句话,休斯约克会不会觉得我是不是有毛病?”
“如果肯特和休斯约克是认识的呢?”简要假设道。
“虽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简墨回想了一下,“但是从没听肯特提起过。”
“少爷,你会去找休斯·约克吗?”简要问。
“简墨约我见面?”休斯·约克意外地看着安东尼奥,“你确定?”
“是邢教授传来的讯息。”
“他怎么会知道让邢教授发讯息给我?”休斯·约克疑惑,“他怎么会知道我和邢教授的关系。”
“少爷,您打算去吗?”安东尼奥问。
“帮我把和琼·克拉克的会面往后推一天。”休斯·约克沉思了一会,“简墨一直不怎么乐意接触我。这次主动找我,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晚上你和我去邢教授一趟那里。”
“休斯推迟了和我的约会。”琼·克拉克低头看着手中的红酒,口中揶揄道,“他可真是够忙的。明天就是我的魂笔俱乐部转让签字仪式了,本来还想请他出席下的。”
“或许他本身就不想来。”黑卷发的菲利普斯不屑地说,“只不过找一个借口罢了。”
这个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
琼看着面色不虞的阿尔杰·科林:“怎么了?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是事情不顺利吗?”
阿尔杰·科林摇摇头:“与约克家无关。今天局里追捕一个重要人物,之前还做了大量准备。结果不但人没抓到,整个小队都全军覆没了。”
他将事情过程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冷笑道:“一个小小的纸人竟然能引动大贵族出手,欧盟的现状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看来多年没有整治,贵族圈里又生出了一些反骨叛逆分子。”
琼·克拉克若有所思地看着阿尔杰·科林:“你说的那个地址——很多狼族领头用来联系上层的地址,我好像知道一点。”
“什么?”阿尔杰·科林愕然。
“前几天,我收到匿名的一封来信,上面就写着那个地址。信上说那处产业原本是属于欧文家族的。你知道的,那产业已经没有继承人了。按照道理该收回国有,然后重新拍卖。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卖出去,就那么一直放着。我之前还纳闷,这信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现在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写那封信的人查不到吗?”阿尔杰·科林皱起眉头。
“对方很谨慎,我现在还没没有头绪。”琼·克拉克说。
“这么说那个地址现在是无主的了?”菲利普斯露出一个坏笑,“那我去把它买下来如何?这样不就清楚,现在谁在利用这个地址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