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高兴了,带头往家跑:“哥哥,小莘哥,姨姨跟弟弟来了,你快来看,弟弟搁篮儿里着咧。”
柳侠提着篮子走在前面,陈忆西提着两个包走在他侧后方,她一进院子,就被小竹林吸引住了。
在北方,竹子是相对特殊的植物,种在庭院中,有种独特的韵味。
柳侠他们把整个家都拾掇的很干净,竹林里只有一层薄薄的落叶,靠边的地方有几朵不知名的小野花,一条蓝砖小路蜿蜒而过,通向那个杂物间,只是小小的一片林子,却有曲径通幽的感觉。
过了小竹林,古朴的矮花墙下,烧饼花和指甲草肥油油的,却还没到开花的季节,月亮门两侧的月季正当时,绯红粉白一簇簇开的煞是艳丽。
陈忆西正想伸手拉过一支月季花闻一下,提篮里的小家伙忽然“咿咿呀呀”叫起来。
柳侠回头问:“他是不是饿了?”
陈忆西说:“嗯,十点半就该喝了,路上耽搁的时间有点长。”
柳侠说:“那先去后边吧,我们把暖水瓶和晾好的白开水都端后院去了。”
陈忆西说:“好啊,喂完他奶,再回来参观你们的家。”
后花园里,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楝树下。
一张小餐桌,上面放着为小思危沏奶准备的一应物品。
一张钢丝床,上面铺了个部队的草绿色大褥子,大褥子上是席子,席子上面又铺了个碎花小褥子——虽然婴儿车很漂亮,但长时间躺着的话,还是大床更舒服些。
一张竹躺椅,这是为戴女士准备的,虽然海棠、樱花、木瓜树的花都凋谢了,楝树和柿树却正好满树的花苞,躺在下面的树荫里休息再舒服不过。
陈忆西说:“和柳岸说的一模一样,真漂亮,怪不得他总想早点毕业回来呢。”
柳侠问:“他,他一直惦记回来吗?”
“可不是嘛,”陈忆西说,“大部分留学生努力学习都是为了能拿到绿卡留下,只有柳岸那么努力是为了早点毕业回来。”
柳侠笑了,弯腰扶着拉着小莘一起扑过来的小萱 :“慢点慢点,他哭起来很吓人的。”
小莘有点拘束地对着陈忆西说:“阿姨好。”
小萱扒着提篮大叫:“哥哥哥哥你看,他这么小这么小。”
陈忆西笑着回答之后,小莘也好奇地过来看:“呀,小叔,他还怪胖咧呀,你看他手上,净肉窝窝儿。”
小婴儿浑身都肉乎乎的,小手背上的肉窝窝特别明显。
小萱叫:“叫我看看叫我看看,呀,真哩,这么多窝窝儿。”他抬头看陈忆西,“姨姨,我摸他一下中不中?”
陈忆西说:“等他喝完奶,阿姨就把他交给你了,你随便摸。”
小萱高兴地跑回小桌子边:“啊——,那咱快点给他沏奶,快点快点。”
有晾好的白开水,不到三分钟,小家伙就在陈忆西怀里喝上了奶。
小萱趴在陈忆西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家伙:“呀,他这么小,咋知吃奶咧?”
陈忆西说:“小孩儿生下来就知道吃奶,这叫本能,小萱小时候也是这样啊。”
“哦。”小萱点头,“这么厉害呀!”
200毫升奶,小家伙一会儿就喝完了。
陈忆西让小婴儿趴在自己肩膀上顺奶。
小萱就站在陈忆西身后逗他:“哎,你会喊哥哥不会?”
陈忆西说:“他二月一号生,还差两天不足三个月呢,不会喊。”
“还没一百天咧?”小莘惊讶,“俺小叔说他是前几天跟你一起从美国回来哩,他这么小能坐飞机?”
“能,”陈忆西说,“ 小孩子其实没那么娇气,他们可以做很多大人们认为不可能的事。”
“他不晕吗?”小萱问,“我有时候坐车还晕,可不美。”
“好像不晕,”陈忆西说,“他和我一起坐飞机时没怎么哭闹。”
“哎呀,你老毒气呀,”小萱十分羡慕地捏着小家伙的小手,“这么小,还跟我样这么胖,居然不晕车,我以前一坐车就想哕。”
陈忆西轻轻拍着小婴儿的背:“现在还晕吗?”
“有时候还晕,”小莘说,“坐前头哩时候好一点。”
“快点长大,自己开车,自己开车的话怎么都不会晕。”陈忆西说着站起来,小家伙被拍的很舒服,没有沁奶,她要把他放在钢丝床上。
“俺爸爸,还有,还有那个叔叔,也是这样说哩。”小萱跑到床边,高兴地看着陈忆西把小婴儿放在床上,“这个小褥子是我哩,俺娘给我做哩。”
“啊,真漂亮,”陈忆西把小婴儿放好,“待会儿他要是尿上,你不会哭吧?”
“不会,”小萱欣喜地看着一被放下就开始吃自己大拇指的小婴儿,非常干脆地说,“要是真尿上,我叫俺爸爸拆了洗洗就妥了。”
“你这么说,是不是你以前经常尿床,让爸爸洗呀?”陈忆西挠着小萱的脑袋说。
“嘻嘻。”小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用小手去捏小婴儿的脸蛋儿。
柳侠看陈忆西把小婴儿安置好了,说:“十一点半了,我去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