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节(1 / 2)

一路凡尘 一叶苇 2377 字 15天前

倒是祁越,嚷嚷着非要柳侠请客,于是第一天,柳侠在饭店订了一桌请祁家几个和他们年龄相近的小辈。

结果,祁越来的时候,还带了个意外的客人,谭建宽。

祁越几个兄弟和谭建宽都给猫儿发了红包,所以一桌客请下来,柳侠还赚了好几百。

也是在酒桌上,柳侠他们才知道,谭建宽的儿子已经去英国留学一年了。

说到这事时,谭建宽冲柳凌、柳侠和猫儿举起酒杯说:“谢谢啊!”

三个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谭劲能去留学是他学习好,怎么会谢我们啊?”

谭建宽笑着说:“反正,谢谢你们!”然后,就不肯再提这事了。

第二天中午是怀琛和冬燕设宴给猫儿送行,曾广同和许应山也从津城赶回来了。

因为猫儿的飞机是下午四点多,他们一点之前就要动身去机场,所以冬燕订了他们店旁边的一家酒店,十点半就开始,然后从饭店直接去机场。

所有的东西都提前收拾好,检查了无数遍,可柳侠早上起来后还是挨着又看了一遍。

一家人看起来都很兴奋。

小萱跟个小尾巴似的一直跟着猫儿,他不太懂得出国留学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知道柳岸哥哥非常厉害,所以最近看猫儿的眼神满是崇拜。

九点钟,他们要动身去饭店了。

猫儿在房间门口蹦了几蹦,对着屋子大声说:“嗨,看好小叔,等着我回来哦。”

柳侠哭笑不得:“这句话你该对我说。”

猫儿说:“对着你已经说过了,该对着他说,省得他背着我让别的什么人住进来。”

柳侠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下:“臭猫,瞎寻思啥咧?”

猫儿说:“反正,不许没我对你好的人住进咱们屋子里。”

柳侠拉着他往外走:“放心吧,倒给钱都不一定有人来咱们这乡下地方住!”

猫儿走到院子中间,又回头使劲看了一眼,才跟着柳侠出了家门。

怀琛和冬燕订了两个台,人还坐得满满的,酒菜非常丰盛,欢乐热闹的气氛从餐桌一直持续到机场的候机大厅。

柳凌和柳侠不想因为自己家的事把别人都搞得鸡犬不宁,所以坚持不让太多的人到机场送行。

曾广同和许应山在外面奔波了多日,被他们劝下回家休息。

但乔艳芳、毛建勇、黒德清和沙永和他们几个坚持要来。

毛建勇说,猫儿第一次坐飞机,他一定要跟着到机场,帮忙把手续都办好了才放心。

还有小萱和胖虫儿,不过除了他们俩,其他几个孩子都由那辉和杨柳带着去游乐场玩了。

柳侠和毛建勇、猫儿一起办理完了全部的手续,过程比他想的要简单。

机场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和火车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这让柳侠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

猫儿的行李不多,就一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

毛建勇都觉得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他对柳侠和猫儿的了解,他以为柳侠会巴不得把整个家都打包给猫儿带上呢。

而事实上,柳侠是真的把他几乎所有的家当都给猫儿带在身上了,当然,这个家当不是指老杨树胡同的房子或家具物什,而是,钱。

猫儿向m大学提出申请之前,盛世京华的工程款已经结清,加上公路工程的大部分款项和手里原有的钱,柳侠在银行以猫儿的名字存了八十多万元人民币。

可柳侠觉得这远远不够。

官方兑换,八块多人民币才兑换一美元,民间兑换是十元,柳侠从他在各种报刊杂志上看到的欧美国家的收入和消费水平来推测,觉得这点钱实在是不经花。

曾广同、柳海、程新庭、许应山等在国外生活过或经常出国的人反复跟柳侠说,十万美元的存款真不算少了,美国人都是习惯揣着账单过日子的,可柳侠压根儿听不进去。

一直以来,柳侠对于要账和谈合同的畏惧程度是一样的,甚至因为到要账的时候彼此都已经成了熟人,他其实更不好意思张口。

但这次,只要工程的外业部分一结束,柳侠马上就会向甲方单位的负责人催款,他会直接跟人家说明,并不是合同规定的最后付款时间到了,而是他因为私人的原因急需用钱。

可能正是因为他坦率的态度,真的有几个小工程的款子比合同规定的时间提前拿到。

每次只要钱一到手,柳侠马上就会转交给怀琛,请他帮忙兑换。

盛世京华和公路工程、河道清淤工程结束后,柳侠在京都接的都是熟人介绍的小工程,基本上工程额都不超过二十万,除去给介绍人的回扣、工人工资和各种花销,到他手里的纯利润都没多少,但小打小闹地加起来也颇为可观,他现在给猫儿带了近十六万美元。

柳凌、柳葳、小蕤没一个人对柳侠的行为表示过质疑,他们对猫儿出去也都非常不放心。

猫儿才十六岁,万一苏建华一家嫌弃猫儿,那猫儿岂不是太可怜了。

所以他们觉得,当然是带的钱越多越保险,假如出现最差的情况,实在过不下去的话,猫儿还可以自己买机票回来。

只有猫儿对柳侠的行为十分无奈,他估计,自己走后柳侠身上可能都找不出一张最大面值的伟人像。

所有手续都办完,离规定的安检最后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一群人坐在一起,都是在交待猫儿独自在外需要注意的事项,小蕤听的眼里都是泪,猫儿还要反过来笑嘻嘻地安慰他。

柳凌一边关照着小萱,一边留心着柳侠。

柳侠谈笑风生的,看起来很正常,可只有柳凌能看得出,柳侠是在硬撑。

柳凌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某一个时刻,那仿佛筋骨和灵魂生生被剥离的空洞与绝望,至今午夜梦回,仍让他痛彻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