瓤:本意:植物比较柔软的内部,比如西瓜瓤。这里是土语,形容人身体特别柔弱或性格特别软弱。
喷喷:痛快地聊天,吹牛。
性:血性足,武力值高。
捋:本意:用手握着条状物,顺着滑动,或轻轻摘取。
刺:通常都比较强硬棘手,刺头就更棘手难以处理了。捋,在这里和刺头们连在一起用,形容柳
川武力值高,修理刺头们的时候很轻而易举。
第127章
初秋的凤戏山万木葱茏,一阵山风吹过,挟带着果香的清新凉意让人身心皆爽。
柳家院子里,大柿树繁密的枝叶间,三个小家伙正一个跟一个,像一溜大虫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抱着树枝往前爬,柳莘轻装简行爬在最前面,柳雲和柳雷一人脖子里挂着一个小小的布袋,紧跟在他后面,苏晓慧坐在最下面的树杈上,紧张地看着两个臭小子。
柿子已经开始变黄了,俩小馋猫雄心勃勃,要亲自寻找最大的柿子,让奶奶和娘给做最好吃的“懒柿”,但俩人的小胳膊小腿又够不到高处的柿子,只好让小哥哥柳莘帮忙摘柿子,两个小家伙负责接着放袋子里运下去。
柳川最近不分昼夜地在忙案子,已经两星期都没回来了,苏晓慧今年依然教高三,两星期休息一次,每次回家孙嫦娥和秀梅都不让她再插手做家务,只让她专心陪两个皮猴子,和他们好好培养感情,为明年回荣泽上幼儿园做准备。
苏晓慧以前从没上过树,心里挺害怕的,不过为了和儿子套近乎,她豁出去了。
大柿树是歪着长的,支个梯子,上来其实挺容易,只是她上来后看着下面的护院坡,才发现自己好像有恐高症,一看下面手脚就发抖。
大栎树下,猫儿悠闲地坐在秋千上晃悠着,不时看一眼旁边和柳葳一起趴在石桌上写作业的柳蕤。
上星期,柳蕤和柳葳、猫儿三个人一起回家,路上走出一身汗,汗落了后,猫儿和柳魁、柳葳带着柳莘和柳雲、柳雷去凤戏河里洗澡,因为柳蕤从小身体弱,现在的河水傍晚时分已经开始有点寒意了,家人都不让他去,可柳蕤不肯,非说自己这几年身体早就好起来了,根本没事,硬跟着他们下了河,结果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柳魁和柳长青连夜把他背到望宁卫生院去看。
王君禹让他在那里住了三天,没输水,就只给他打针吃药观察,彻底退烧后,秀梅舍不得让他去学,这一星期都在家好吃好喝养着。
猫儿昨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柳蕤补课,柳蕤本来就学习很好,这几天在家也一直在自学,猫儿给他补课其实很容易,柳蕤只是在一些难点上需要点拨一下即可。
不过猫儿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为人师表的机会,那肯轻易放过,讲不了课,他就盯着柳蕤写作业,巴不得柳蕤能做错了让他给指导下,显示一下他当老师的权威。
秋千架旁,孙嫦娥和秀梅、玉芳在给柳雲和柳雷做小夹袄,山里早晚温差大,现在中午俩小家伙只挂个小褂子,但早晚都得穿夹衣,而且这两个太折腾,两套夹衣一天都不够换的。
两个小家伙都有苏晓慧给织的毛衣,可家里人都觉得,毛衣不隔风,还是棉布做的小夹袄穿着好。
柳侠紧挨秋千坐着,撕着玉米和父亲、大哥家人说着话。
“……给您五哥写信时候,多劝劝他,训练确实重要,不过也不能太拼命,毕竟不是真正哩战场,其实,就算是真正哩战场,也有喘气哩时候,毕竟双方都是人,体力上都有扛不住哩时候,叫他别把自己赶的恁紧。”
柳侠点头:“我知道伯,我一直都劝着俺五哥咧,他回信说他有分寸,咋也不会拿自己哩身体开玩笑。”
“你跟您三哥也是,还是那句话,工作咱尽心尽力干好,但不能不要身体。
上星期小葳跟猫儿他们回来就说,他们一个星期都没见着您三哥了,猫儿见不着他还有啥说,就晌午那一会儿工夫,他出去办事了,小葳、小蕤搁他那儿住着咧都见不着他,这样没日没夜三五天还中,这都俩仨星期了,铁打哩人也吃不住这么折腾。
有些话,夫妻倒没法开口说,您三嫂说多了跟拖他后腿一样。
你去找他说说去,就跟他说,再这么不要命哩胡来,就说我说了,让他回来种地吧,种地还有个拄着锄把喘口气哩时候咧。
再说了,干他们那种工作,可不是一根筋地拼命就中哩,得动脑子,他这么多天连觉都不咋睡,那脑子能清楚?脑子要是都不清楚,那能破案吗?”
“嗯,知道了,我回去就找三哥说他。”
“你也一样,不敢仗着年轻身体好就不知道调节,再好哩身体也搁不住成年累月地糟蹋,白天干活辛苦了,黄昏一定得好好睡一觉补回来,听见没?”
“听见了。”
……
柳侠这次回家后特别老实,从在上窑北坡柳魁接到他们后兜手给脑袋瓜上来的那几下,到回到家后被孙嫦娥点着额头数落,都笑嘻嘻地应着,一句嘴都不犟。
至于柳钰从接着他后一路都怄气不肯和他说话,他更是陪着笑脸讨好着,直到把柳钰给哄得笑起来。
他这几天也想了,如果换成是家里其他人,把买房子这么大的事瞒着他,去跟别人借钱,估计他也会生气,四哥从他出去上大学后就连抱怨他一句都舍不得,这次是真给逼急了才会和自己怄气。
可猫儿不干了,他替柳侠不忿,大伯打小叔脑袋瓜他忍了,大伯是老大嘛,何况一看他就没舍得用力,可四叔居然给小叔脸色看,这猫儿是无论如何不能忍的,小叔在单位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回家了,就是要高兴的,谁也不能让小叔不开心。
在上窑坡顶,猫儿叉着腰威风凛凛地站在柳钰面前横眉瞪着他:“四叔,俺小叔跟你说话哩,要是他再跟你说三句你还不吭气,哼,我到后儿个俺走都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
柳钰眨巴着眼看了猫儿一会儿,转头笑呵呵地问柳侠:“孩儿,你知不知道永芳为啥会对柳淼那货动心?我跟你说哦,柳淼那货其实……”
猫儿小脖子一梗:“哼,这还差不多!”
柳侠现在每次回家,都觉得自己好像刚回来,根本就还没有开始享受家里的安适惬意呢,就又要离开了。
这次他还是这种感觉,这让他一时有点小泄气,怎么好像连牛三妮儿都比自己过的舒服自在呢?看她坐在河沿上没心没肺吃懒柿的样子多痛快。
柳雲和柳雷一人端着一个小瓯过来,坐在他面前,俩小家伙看看小瓯里的包子,忽然都站起来踮着脚往远处通往山外的那条路上张望,柳雲问他:“小叔,爸爸咋还不回来咧?肉包包儿可香,爸爸不回来咋吃咧?”
柳侠把他抱到腿上:“你想爸爸了?”
小家伙有点蔫地点头,他看到苏晓慧和柳侠他们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您是去找俺爸爸咧?”
柳侠点头:“嗯。”
“那,你叫爸爸回来呗,要不,肉包包儿就没了。”
“中,那你得可想他,要不他就不想回来了。”
“我可想他呀,奶奶说,爸爸搁荣泽……给好孩儿挣钱,买肉肉吃咧,我就是好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