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边愉快地哼着歌边往回走时,背后突然有人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将她快速拖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唔唔……”她拼命开始挣扎,却听见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嘘,别出声,我是赫连墨霄。”
她惊愕地回头,果然是他。
可是他不是才刚排除万难坐上皇位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接恒之而来?
此时赫连墨霄已经松开了捂住她的大手,不过右手仍是环着她的腰,将她怀里揽了揽,贪婪地享受着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
多少个午夜梦回,她的纤影和美颜总是侵扰着他全部的思绪。
一见是他,慕清婉的神经下意识地开始紧绷起来,她一把拂开他逾矩的手,一脸戒备地盯着他:
“你想要做什么?”
见到她下意识的动作和表情,赫连墨霄只觉得像是吃了黄连了一样,又苦又涩。
她还是这样怕他。
的确,似乎他从来没带过什么好的记忆给她。
“别怕,我没有恶意。”他的声音无奈至极,耳朵旁边听到一声异响,迅速重新抱起她,往巷子里面跑去,引来慕清婉更为激烈的挣扎,她大声叫道:
“喂,赫连墨霄,你要带我去哪儿?”
“暗中保护你的那些侍卫追来了,你别出声,我只跟你说几句话就放你走,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才不信你……快放开我……”
慕清婉仍旧不断挣扎,并开始放声大叫,每次碰到他就没好事,她会相信他才怪。
只是,赫连墨霄的下一句话,却成功地让她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和叫喊: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之前会中蚀心散的真正原因吗?”
“什么?”她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知道?”
墨捂了别。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抿紧了唇,快速带着她继续往前走,直到一处隐秘的厢房前才停下来。
“喂,可以说了吧?”
见他自进门来就只是盯着她瞧,慕清婉颇为不自在地揉了揉被他抓痛的手腕,没好气地道。
“清婉!”他深情地呢喃着她的名,细密的视线仍是胶着在她身上,那灼热的双眸让慕清婉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熔化了,她浑身打了个寒战,戒备地后退一步,“你……你别乱来……”
赫连墨霄下意识地向她靠近一步,见她迅速往后退,只得站在原地,颓然地垂下了手,然后走到另外一边的桌子前坐下,倒了两杯茶,示意她坐过来,“过来吧,要是我真想对你做什么,你也没能力反抗。”
慕清婉看看四周,的确如他所说,她想了想,只得按下心中的不安,走过去坐下,又问了一遍:
“你到底知不知道真相?不是故意诓我的吧?”
老实说,她也曾经想过无数次她之所以会中蚀心散的原因,可是总是毫无头绪。
蚀心散是她师父无崖子研制的,此毒虽然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但是真正会使的没几个,而且就算对她下毒,她自信以自己的功底绝对可以马上辨识出来,可是她事实上她还是中了毒,而且中了数月之久,毫无所觉。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当真如此不堪。”
他叹息了一声,垂下了眼眸,掩去眸子里的痛楚,再抬头时,眼底已经恢复一片清明:
“罢了。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慕清婉看着他这幅模样,想起在路府时听到的路沁夏说的那番话,不由得心里软了软,放缓了语气轻声道:
“赫连墨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放下心中的执念,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清婉,对不起!”赫连墨霄突然道,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去。
“什么?”慕清婉有些惊愕地看向他,不懂他为何突然向她道歉。
“还记得咱们的第一次相见么?”
“记得。”
那一次还是她初嫁来北燕的时候,参加完夏侯冽为各国前来道贺的使节所举办的晚宴,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赫连墨霄。
她还记得那一次,他骂得她狗血淋头,指责她伤害了恒之,背叛了恒之,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如今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
他,应该是很爱恒之这个弟弟的吧。
只可惜恒之……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忽然有些欣赏面前的这个男人,至少,在对待恒之这一方面,他真的是个很称职的大哥。
“我还记得那一次,我拼命指责你朝秦暮楚,水|性|杨|花,不配得到恒之全心全意的爱,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听着他这番话,过往的记忆滚滚而来,令慕清婉唏嘘不已,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曾经那样恨夏侯冽,而如今,居然可以将他爱得如此刻骨铭心。
而恒之,那个她放在心里八年的男子,已经和她渐行渐远。
不得不感叹,有时候,命运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或许,从一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恒之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平淡而温暖如涓涓的流水,她只是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他的温暖,习惯了去依赖他,习惯到让她根本忘了去分辨,那到底是不是爱。
而夏侯冽,则凝聚了她生命中所有最强烈的感情,刻骨的恨,至死不渝的爱,热烈而深情如汹涌的波涛,让她那样深刻地爱过,恨过,痛过,恋过,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已经将他的影子深深地刻进了她的心版最深处,再也无法抹去。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苦涩似是甜蜜的笑来:
“其实你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我确实不配得到恒之全心全意的爱,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我就已经忘掉了跟他相守相依的八年时光,深深地爱上了夏侯冽。”
听到她亲口承认自己深爱夏侯冽,赫连墨霄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碎裂开来,再也无法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