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龙宫内
“这是给我自个儿做的,娘娘走了,我也定是要随她去的,和她也好做个伴儿,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们打点一番。”
慕清婉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暗自握紧了拳头,虽然她知道这样胡乱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还当自己是“情敌”的女人很荒唐,她身后那个睿亲王对她也是颇有微词,但是这是唯一能够出宫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也得赌一把。
“不是。”慕清婉摇了摇头,小宫女一下子瞪圆了眼睛,“那您……”
“宝宝,你说咱们应该回去找你的父皇吗?”
他说着掷了笔便大步往外走去。
说完,他便赶在宫女们进来之前背起了药箱,往门外走去。
赫连恒之见他语气蛮横,话里句句是威胁之意,心里恨得直咬牙,可是现在还不能激怒这个老东西,他只能将怒气全部咽下,点头道:
慕清婉点点头,蹙眉道:“他恐怕没那么容易相信。”
“皇叔……”
慕清婉急道:“可是你如此做,淑妃娘娘肯定也不会乐见的,当初她将你救下来,并不是让你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她想让你好好活着,连着她的那一份儿,一块活着。”
“狗奴才,滚开!”赫连恒之已经受够了,再也顾不得睿王爷的威胁,一下子将那侍卫踹倒在地,便往消浮殿的方向走去。
“皇上,你不为你自个儿着想,也要为景飒想想,你们马上就要大婚了,如果你有个好歹,你让景飒怎么办?”
小宫女的脸色一黯,面容显得愈发丑陋,“娘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已经长到一岁了,甚是玲珑可爱,皇上喜欢得不得了,娘娘也跟着母凭子贵,宠冠六宫,可是后来小皇子在一个午后突然被闷死在摇篮里,因为当时只有肖贤妃娘娘才探望完小皇子,娘娘便怀疑是她下了毒手杀害了小皇子,哭着找先皇主持公道,肖贤妃的父亲当时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再加上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只是安慰了娘娘一番,并未追究肖贤妃,娘娘痛失子嗣,又无处伸冤,便因此性情大变,几番触怒了先皇,这才被打入了冷宫……”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但是这个皇宫,我是无论如何也会离开的……”
睿亲王下巴上的白色胡须都在颤动,可见他有多么生气。
“我并不是这个宫里的娘娘,我腹中的孩子也不是东墨王的皇嗣。”
慕清婉搬过去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个满头白发的妇人和一个长相黑丑的小宫女。
经过一天的相处,慕清婉已经知道了小宫女的名字,她叫秋心,从小就被贩卖到官家为奴,后来又被推荐入宫伺候,因为淑妃也就是那位白头娘娘曾救过她一命,所以一直自请到这冷宫来照顾她的起居。
慕清婉一惊,“你怎么会这么傻?怎可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你还那么年轻呀。”
赫连恒之一把将他挥开,脸色铁青道:“你的医术会比朕还厉害?”
赫连恒之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打开了殿门,可是门外很快就闪过来一道影子:
“别说了,如果你还认本王这个皇叔,如果你不想那个女人从此消失在东墨皇宫,那就暂且忍下,等她痊愈了,本王自然会放她出来。”
“嘘……”她这话一出口,那小宫女立即将她的嘴巴捂住,然后拉着她往外走,“在娘娘面前千万别提孩子,不然娘娘会伤心的。”
消浮殿地处东墨皇宫的东北角,是传说中的冷宫,地势偏僻,去的人也不多。
秋心却淡然地笑了,“傻吗?我不觉得,娘娘待我恩重如山,一直将我当成自个儿的女儿般疼爱,我怎么忍心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上路?”
“您腹中的孩子是皇上的吗?”
李太医点头,“是的。老臣瞧这病症倒是像得了热病,再加上这两天下来下头的浣衣房,绣房,还有好些宫里头的宫女太监都得了此症,臣不敢轻忽,便依言禀报了睿亲王,睿王爷见兹事体大,已经下令,让清婉公主暂时移居消浮殿,以防疫病蔓延。”
赫连恒之刚踏入消浮殿,便听到这句话,原本以为不会再痛的心霎时又开始撕心裂肺地抽搐起来。
她还是不肯留在自己身边!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她不再爱自己的事实,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奢望她会心甘情愿地呆在自己身边,可是当这句话亲口由她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她居然会如此对待自己,接受不了她像逃避瘟|疫一样地想要逃开自己,接受不了自己的满腔的热情换来的只是她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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