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恨命运真的太过捉弄人,等到他们互表心迹,心意相通之时,却也到了永远分离的时刻。
听到他无意识地低喃,慕清婉原本以为不会再痛的心顿时又像是被撕裂了几道口子一样,汩汩地流出血来。
“婉,不要再拒绝我……你说过了你爱我的……不许食言……我不会再允许你拒绝我……”
“……哦。”已经九成昏迷的夏侯冽下意识地将头一偏,偎依在她怀里,双手环住她的腰,喃喃道:
不行!绝对不行!
他的丫头终于说她爱他了!她终于说他爱他了!
“婉!”夏侯冽听闻此言,已是意乱情迷,声音低低地吟唤着,伸出大掌将她的后脑勺压了下来,凑过唇去就捉住了那两片粉嫩的樱唇,“婉,我也爱你!爱你!
她柔情的视线落在夏侯冽身上,带着眷恋,带着欣慰,带着遗憾。
她俯下身去,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记,涩然一笑:“冽,从此以后,忘了慕清婉吧,好好地活下去。”
慕清婉身子震了一下,美眸顿时大睁,而撞进眼底的,是他已然沉迷的俊颜,她感受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那一声一声像是砸在她的心版上,如果是平时,她也会欣喜若狂地跟着他一块儿沉沦,可是现在……
陆太医叹息一声,“娘娘又何必如此?”
“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做到呢?我听闻要解蚀心散,必须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每一天都不能断服解药,短短的一个晚上,如何能解呢?”陆太医面色沉痛。
挣不开他,她也不敢再挣,生怕惹出他更多的痛苦,蚀心散毒发的时候有多么痛她不知道,只记得师父曾经说过,那些江湖人士都谈蚀心散色变,宁愿自个儿被砍上十刀,也不愿意承受蚀心之痛。
她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竟然会对他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心里不禁又是高兴又是苦涩,眼泪一颗颗落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她心痛得快要窒息了,蚀心散是慢性毒药,解药也是慢性的,根本不能一步到位,只能慢慢调理,现在才好了一点,又如此严重地折腾一回,一个弄不好,就会回天乏术。
“冽……不要……”泪珠子不断地滚下,爬满了两人的脸,汇成了一股小溪流随着热烈的亲吻揉进了两人一攻一防的唇舌间,“快放开我……你的身子……快放开……”
她抚着他的鬓角,含泪柔声安慰:“好,我不走,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乖,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再次眷恋地望了他一眼,她才起身,嘱咐道:
陆太医摇摇头,“不曾听说过,蚀心散是一种慢性剧毒,根本无法一次性彻底根治,只能靠慢慢调养。”
“陆太医,快!快将麻药拿来!”
“陆太医,拜托了。”
他不会放手,不能放手,他怕,这一切只是他的美丽幻象,只要他一松手,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清婉淡淡一笑,“我会离开这儿,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地呆着,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你听没听过一次性彻底清除蚀心散毒素的法子?”慕清婉将匕首在烛火上慢慢地烘烤着,不答反问。
“待会儿我会将毒素从他手腕上的阴阳线引出至我体内,到时候我的身体会很虚弱,所以很多后续工作都需要你还完成……”
脑子里纷纷乱乱地想着,手下的动作也一刻没停,陆太医见她准备着纱布,止血散,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不由得大吃一惊,眼里带着戒备:
陆太医顿时跪倒在地:“娘娘千万不要如此,臣受不起啊……”他闭了闭眼,终于咬牙道:“臣……臣尽力就是了。”
“什么?”陆太医顿时脸色大变,短短四个字犹如炸弹在他面前爆裂开来,“娘娘的意思是……”
慕清婉知道他在怕什么,忙淡淡地笑道:“别担心,我不会对皇上不利的。”
“娘娘,您想做什么?”。
可是夏侯冽却不管不顾,仍是死死地捏住她的手,苍白的双唇泛出淡笑,嘴角的那抹猩红更是刺目,双眸里全是乞求:“清婉,告诉我……”
“那娘娘你呢?”
“陆太医,此事不要让皇上知道真相,等他醒了问起我,就说我趁他昏迷逃走了。”
“如果不这样,他会痛苦自责一辈子,而我不想让他不快乐。”
“臣……知道了。”
“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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