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还有这位爷爷,我舅妈刚才醒了。你们放心吧,舅妈只是又睡过去了,我舅舅也很好。我现在要去给舅妈买早餐了,你们自便。”
那三个人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却哭丧着个脸。没错,刚才被狗粮砸了个正着的我现在正可怜巴巴地独自一人跑上很长的路去给我的舅妈买早饭。舅舅说外公外婆和他岳父可能会因为担心也不吃早饭就赶来医院,我还要一口气带来五人份的早饭。
天啊,来一道雷送我上天吧。
我的祈愿上天是听不到了。带着一堆舅舅交代的精细的食物到了病房的时候,舅妈又醒了,正在和舅舅说话。外公外婆和舅舅的岳父都坐在一边,同样是在交谈着什么。我只听见了两边都在说“婚礼”之类的东西。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我可管不着这些事儿,把早餐交给舅舅,得到了一句“谢谢”以后,我站起来走了出去。
医院住院部的每一层都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上面有牌子写着这里是哪里,我真的会以为这是我曾经住院的地方。墙壁雪白,上面嵌了瓷砖,我的手在光滑得能映照出我的样子的瓷砖上划着,像是下了决定。
“余江蓠,你在吗?”我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喊道。
“我在。我一直都在。”余江蓠出现在我面前的椅子上。他翘起一只脚,搁在凳子上,下巴昂起来,对着对面的凳子挑了挑眉,示意我坐在那里。
我转身看了看,离我舅妈的病房已经算是很远,这才放心地坐下。
“余江蓠,你的那把扇子呢?我找胭脂有事情。”
舅妈虽然醒来了,也和舅舅说的一样,吴侬软语,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颇有古时候大家闺秀的风范,但是我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若是说她刚醒来,有些灵魂和身子的不契合,可以,这个理由我接受。但是她都醒了这么久了,可还是让我感觉不对劲,那就是真的不对劲了。
说到温柔,那个穿着红色喜服的女鬼胭脂也是一副旧派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两个舅妈?
我想着,余江蓠已经脸色难看地拿出了他的那把扇子。
“啪嗒,啪嗒。”
一把纸扇子完全被不知名的液体浸透了,余江蓠的手腕抖了抖,扇子落地,就化为了一张泡烂的白纸。原来这件看起来高大上的法器一样的折扇是余江蓠自己画的啊。余江蓠看着那纸张中间还在冒水的红点,一挥衣袖,红衣女鬼就被他挥了出来。
不过这一回,余江蓠倒是手下留了情。这里不是余家大门口,砸了个坑还有人马上补上。这里是医院,在十几层高的地方砸个洞出来,不好修补,也对来来往往的人不利。
红衣女鬼在地面被无形的力道拖行了好几十米,直到撞到一根装饰柱子上才止住。她满脸是泪,连头发都是湿的。
她根本顾不上哀嚎,看见我在这里,尽管余江蓠让她害怕得发抖,她还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跪在我的脚边。“池浅,我才是胭脂啊,你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钊然被人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