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脑子里也轰然一声,变得晕晕乎乎的。
他却不知道谢知微正在心里咆哮——我差点杀了男主啊喂!害的男主过敏,千万别记仇啊啊啊!我这两天不疏远他了加倍补偿回来行不行!
谢知微忐忑的收了手,疼惜道,“徒弟,你这是……”
出乎意料的,他还没把话说完,穆涸就重新拿手捂着嘴,飞奔进了竹林。
谢知微差点炸了。
不是吧!难道真的记仇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喂!
……好,就算真的恨我了,能不能缓两天再和我算账,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草蟒英雄的提案!
虽然吐槽不止,可谢知微想到男主竟然为了这一点无心之举记恨他,感觉有点怪怪的,说不准是失望还是心寒。
他又不好贸然去追穆涸,正在原地踌躇,楚知是起身过来,拿着白生生的鱼肉在他眼前晃晃,“师兄,你还真不吃啊?”
谢知微勉强扯起嘴角,“吃,这就吃。”
他坐回树荫底下,拿起手里剩下那只虾去了壳,把肉塞嘴里,心不在焉的嚼。
楚知是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辟谷成瘾了,明明吃的是虾,表情却跟吃纸似的。”
谢知微这才回过神,顿时反应过来嘴里虾的滋味,他差点哭出来——卧槽太好吃了,劳资穿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吃荤,这种心情谁能体会……
楚知是不停嚼着螺蛳肉,螺壳在脚边很快堆起一座小丘。
他一向喜欢吃着东西扯闲话,津津有味,“对了师兄,渡生还和我提过你的字,说是他两个师兄都赞不绝口,要是能把下半部金刚经也抄了给他就好了。”
谢知微猛然想起这茬,他之前是为了和渡生套近乎,为男主认爹探路,才拿手抄金刚经牵线。
可现在男主自己顺风顺水认了爹,他也就把金刚经的事抛到九霄云外,那在玄云山就抄好的下半部早不知道扔哪了。
“哦,等佛道大会见了,我给他便是。”
楚知是把烤好的鱼撕了一块递给谢知微,口中道,“那渡生老和尚看着是得道高僧,可实际上,特别爱占便宜。师兄今天给他抄金刚经,保不齐以后还得给他抄别的。三日后的佛道大会,我看你还是少露面,找人带给他就行。”
谢知微正要往嘴里送,忽然顿了一下,问:“佛道大会在三日后?”
“对啊,二师兄整天隐匿,连这么大的事都记不住?”
实在是我心里的事比你这什么大会更重要啊老弟!
谢知微把鱼肉放回烤架,严肃道:“大会上我不用怎么露面,这可是你说的。”
“不错,咱们道宗也是有身段的,快结束的时候你只用压轴现个身就行,其余交给我和大师兄……”
楚知是还没说完,谢知微起身就走,“你自己慢用。”
楚知是“哎”了一声,忙叫他:“你那天还真打算神隐啊?果然是二师兄,不喜欢出风头。”
谢知微摆摆手,头也不回,径直步入竹林里。
当然得神隐,特么的秋重云约劳资见面,定的也是那一天!
谢知微刚走进岁寒居的院子,穆涸就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装垃圾的竹筐。看见他走过来,脚步一顿,立时低下头:“师尊……”
谢知微也顾不上他有没有记仇闹别扭,将他拉到屋里,挥袖将房门紧闭。
穆涸手里看着他晃动的衣袍,将竹筐往身后放了放,他作出懵懂的样子问,“师尊,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弟子说么?”
谢知微点点头,轻声道:“三日后是佛道大会。但我们和秋姑娘有约在先,只好先去一趟飞花镇,再赶回道宗了。”
他怕穆涸误会,又解释道,“佛道大会固然重要,但秋姑娘约我们,谈的是正道存亡,不能不去。”
穆涸喉咙处动了动,垂头道,“弟子听凭师尊吩咐。”
“好。”谢知微放心了,这才想起先前穆涸过敏的事,发现他的嘴不怎么肿了,双颊却有些发红,“徒弟,你的脸……”
穆涸立刻后退一步,把竹筐往身后藏的更严实。“弟子收整屋子,天太热,所以……”他见谢知微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身后,“这是扫出来的废纸杂物,弟子这就拿去烧掉。”
说着,他绕过谢知微,几乎是夺门而去。
谢知微更疑惑了,带病干活?男主勤快过头了吧?
不过看他说话的样子虽然含糊,好歹是一如既往的恭敬。也罢,只要他没记恨我,怎么高兴随他去吧……
穆涸一口气跑到四下无人的房舍后面,迅速升起一堆火,把竹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全放进去烧了。
其中有几个纸团还沾着粘稠的白色液体。
谢知微有心把金刚经下半部给渡生补上,无奈最近情绪实在太糟,就算系统帮忙,他也没办法静下心写什么大字。
原因无外乎:前怕狼后怕虎,中间怕男主。
谢知微希望佛道大会结束之后,男主能义无反顾的离开道宗,魔宗踢馆的时候好让他成功装个逼,不用担心抢谁的风头。
最好秋重云能带来点关于魔宗的干货,好让他到时候那波装逼更惊艳。不用打光不用化妆,照样能亮瞎一片。
然而现实与理想相去甚远。
为了衬托男主的帅,谢知微特意忍痛穿了件最旧的道袍,那鸦青色的布料都洗发灰了。
他还特意去找颜知非通融要了件白色新道袍送给穆涸——穆涸黑化后终极形态,就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秋重云见了肯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