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呆若木鸡,毫无反应,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空壳,眼睛也没了神采。
溟空笑意深了不少,用从未有过的高傲口吻道:“把你外衣脱下来给我。”
对方机械的照做,很快就把身上的衣物褪下,双手捧到溟空的面前。
溟空伸手拿下来,转身就要走,想了想,又回头吩咐:“好,你可以死了。”
谢知微目瞪口呆。
眼睁睁看着那个弟子就像被操纵的木偶一样,溟空一句话,他还真的捡起地上的剑,朝脖子上一抹,顿时热血四溅。
如果说之前溟空所作所为是畜生,那么现在俨然是个魔鬼。
就算谢知微知道剧情,自信掌控全局,也不由感到几分后怕。还好自己站了男主的队,否则落到这种滥杀无辜的神经病手里,谁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陆占云和渡生他们,现在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溟空找到沈幽的时候,后者正独自坐在佩华居的凉亭里看书。
初晴,山中幽静,日光照在枯萎的兰草上,上面的冰层晶晶发亮。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先前聂霆送的那把笛子,气孔有些湿润,好像才吹奏过。
谢知微叹了口气,曾经也是一个大好青年,难怪能和原主谢知微并称“二仙”。
沈幽警觉的站起身,待看见假山后面堂而皇之走出来的溟空,原本还算柔和的脸顿时冷了。
“你没死。”
溟空已经换上了方才那个弟子的衣服,虽然小了些,但好歹不那么狼狈了。他盯着沈幽,一字字的问:“沈师兄很失望?”
沈幽将手中书本往桌上一扣,“你是如何进来的?”
溟空笑起来,继续堂而皇之的往凉亭上走。他进了玄云剑派这么多年,大概还从来没敢这么肆意过。嘴上还懒散的说:“我就是这样走进来的啊。”
巡山和守山的弟子,但凡看见他的,都被他用铁片晃了眼迷惑住。溟空还算收敛,知道杀太多人会引来怀疑,只是抹去了他们的意识而已。
他进仰望多年的佩华居,就像是回自己的家。
谢知微呸了一下,小人得志。
“玄云山不留败类。”沈幽毫不迟疑的拔出剑,沉声警告他:“你不值得我出手两次,速速离开,我就当你已经死了。”
溟空眼神骤然阴冷:“你居然连杀我都不屑?”
沈幽不和他废话,言简意赅的重复:“走!”
“好……”溟空咬牙切齿,眼神落到桌角的玉笛上,恰好沈幽的衣袍落在上面,“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比不上聂霆,对不对?”
沈幽大概觉得莫名其妙,立即斥道:“放肆,居然直呼掌门名讳。这与他又有何干系?”
不待尾音落地,溟空就突兀的笑了一声,眼中波澜渐渐消失。“我知道了……”
他怀中取出一样东西,迎视着沈幽冷到极点的眼神:“我想最后再送给沈师兄一样东西。”
还是前些日子他给沈幽削的那根树枝笛子。
不待沈幽拒绝,他就将笛子送到嘴边,自顾自的吹起来。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形成冻疮,而他浑然不觉,几根指头动的飞快。
沈幽皱起眉,刚要说什么,可一串凌乱的音律闪过之后,他的眉心骤然展平。
“当啷”一声,剑落地。
沈幽垂下手,眼睛里黯淡无光,已经近似谢知微最初见他时的神态。
从这一刻起,一切万劫不复,谢知微有点不忍心往下看。
溟空收起笛子,脸上刻意摆出的表情消失无踪,一双眼却露出了极致的疯狂。
他死死盯着沈幽,快步走到凉亭里。
“沈师兄?”他不确定似的,唤了一声。
沈幽毫无动静。
溟空喉结处动了动,“兰……兰修?”
沈幽依然没有反应。
溟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不住口的重复起来,似乎他心里憋了无数声“兰修”,今天要一发喊个够。
沈幽算是玄云剑派的二当家,他的字从来只有那些长老和聂霆能叫,也不知道溟空是在执着什么。
接下来,他一步一步靠近沈幽,嘴里还念叨:“三步之内,两步之内,一步……之内,终于……”
谢知微过了好一阵子才算明白,合着这畜生之前从来没走近沈幽三步以内,这是在计数。
溟空在沈幽身侧站定,情绪很激动,深呼吸很多遍才平复下来。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没闲着,又是拉沈幽的手,又是近距离审视沈幽的脸,甚至还捏了他的下巴。
简直丑态毕露。
沈幽在溟空愈加灼热的目光下,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谢知微没眼看,尼玛男主怎么不往后拉!这简直是一个直男变弯的心路历程有木有。
很久以后溟空才满足了好奇心,轻声道:“兰修,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从今往后,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无条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