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也笑:“你还怕我把他给丢了啊?”
夏多说:“路上好说话嘛。”
李维坐在副驾驶位上,探出头去吼了一声:“你们快点啊,这就走了!”然后回头说:“行,今天你俩当领导,我给你们当秘书了。”
夏多和墨北都抿着嘴笑,谁也不接他的话茬,后座就是坐三个人也不会嫌挤,但李维自己不坐过来,他俩更高兴。
其他人闹哄哄了一会儿,到底也都上了车,依次开上了路。
李维说:“上次我不是说要带你去爬山嘛,不过这次就不去了,趁天气还暖和,咱们去江边玩。小北你会游泳吗?”
墨北点了点头。
李维说:“那就好,等找个水不太深的地方,咱们下水玩。”
墨北说:“我没带泳裤。”
李维和夏多都噗哧一声乐了,连司机老杨都呵呵地笑了起来,墨北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李维说:“你才多大啊,就算光屁股都没人说啥,还要什么泳裤。”
墨北恼火地说:“我都十岁了!”
李维:“嗯,十岁了,是大孩子了,哈哈哈。”
墨北:“……”
夏多说:“我不会游泳。”
李维惊讶:“不是吧?夏多,我还以为你跟八臂哪吒似的,什么都会呢。”
墨北敏感地觉得这话里透着的意思不太客气,他瞥了夏多一眼,夏多脸色平静,还带着些笑意,好像没听出来似的,说:“我小时候跟我哥他们去游泳,我哥给我套个救生圈,说什么都不许我摘下来,结果我就一直没学会游。”
李维:“你哥是怕你出事吧,他可真小心。”
夏多:“嗯,他怕我沉底儿来不及捞我。我哥什么事都爱往最差的结果上想,杞人忧天。”
墨北:“你还有哥?”
夏多:“有啊,比我大六岁,在b大学国际政治的。他叫夏湾,港湾的湾。不过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名湾湾,说听起来像女的。”
墨北心想,等以后直男弯男的说法开始流行的时候,你哥会更讨厌这个小名的。
老杨突然说:“哎?前面那辆车怎么停下来了?”
前方是乔赟的车,不知为何停到了路边。李维说:“看看是不是车坏了?”老杨便也跟着把车停下来。
乔赟下了车,快步走过来,李维探头出去问道:“怎么了?车坏了?”
乔赟一把拉开后车门,示意夏多往里挪一下,自己坐了进来,把车门一关:“车没事。走吧。”
众人都是莫名其妙。李维示意老杨开车,开出一段路后,乔赟的车也跟了上来。
乔赟摸出烟盒,想了想又塞回兜里,李维从后视镜里看到,说:“想抽就抽呗,给我也来一支。”
乔赟说:“算了,小北不爱闻烟味,是吧?”
墨北惊讶地看着他,乔赟一笑:“夏多说的。”
夏多说:“跟王三儿吵架了?”
乔赟有点烦躁地说:“没吵。……妈的,王三儿这小子发情也不看看时候,我就在旁边坐着,他手都伸人姑娘裙子里去了。”
夏多沉默了一下,说:“小逗眼儿呢?”
乔赟说:“他坐前边,上车就睡着了,准是昨晚又熬夜看小说了。”
李维笑了笑:“乔小二,看不出来你这么纯情啊。”
乔赟哼了一声:“我嫌硌应。”
李维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其实乔赟比他还大一岁,“以后你就知道了,有的是玩得比这个还过分的。出来玩也不能太硌色了。不信你问夏多,去年不是回了北京一趟么,跟他哥出去玩,叫什么来着那个酒吧?”
夏多轻轻吐出一个单词:“séraphin(天使)。”
李维:“对,就那儿。我记着跟你哥一块儿玩的那些人,可是玩得挺狠的,是吧?”
夏多笑了笑,没吭声。
乔赟说:“不是说进酒吧要查身份证么,没成年也能进去?”
李维大笑:“谁管啊?就算真查,那也得看查谁。”
墨北突然想到,跟夏多认识这么久,只知道他是夏老师的侄子,家在北京,可对他的家庭背景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就连他有个哥哥都是刚才听李维说了才知道。这固然是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对夏多过多在意,所以什么都没问过,可换个角度来想,这也是因为夏多从来不提这些。
故意隐瞒?照平时夏多对自己的黏糊劲来看,应该不会。那么就是夏多已经习惯了不随便跟别人谈论自己的家庭?听李维的意思,夏湾的朋友们似乎有些身份,至少是和李维差不多的身份背景,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么可以推论夏家也是一样的。其实就是看现在夏多交的朋友也能看出端倪来,其他人不清楚,但墨北去过乔赟家,他家里的经济状况绝对是在一般水平线之上,而王盛坐的那辆车看车牌可是市法院的。
以前忽略的一些细节被想了起来,在墨北心里转了几转,墨北突然问:“夏多,你认识一个叫夏承瀚的人吗?”
夏多很惊讶:“我叔就叫这名儿。你见过他?”
墨北说:“是丞相的丞?”
夏多说:“是继承的承。我爸叫夏成睿,成功的成。我爸爸、叔叔和姑姑名字中间的那个字都是同音不同字。”
墨北想了想,这会儿夏承瀚还没调到云边市呢。“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当时就觉得跟夏老师的名字有点儿像,想问你来着,可是忘了。刚才说起你哥哥,我就又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