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五岳一拍胸脯:“看上哪块了你说,哥哥我豁出去了。”
冯望南跟龚小柏说:“柏哥,我算知道小北那张嘴是随谁了。”
没等龚小柏说话,孙丽萍瞪圆了眼睛:“好你个汪汪,编排我什么呢?”
孙五岳捡着乐了:“这还真是说谁谁知道,汪汪都没提名没提姓的,你就知道了。”
孙丽萍冲他腰上掐了一把,孙五岳嗷地一声跑厨房去告状了:“妈!你老姑娘又掐我!紫了都。”
墨北咬着鸡翅膀眯着眼睛笑,这热热闹闹的一家子,多好。
因为墨向阳家里老人都去世了,也没别的什么亲戚,所以年年春节都是来孙家过的,今年也不例外。今年还多了龚家哥俩儿,姥姥惦记着他俩家里也没老人,就都给叫过来了。孙丽华虽然看不上他们,可是大过年的也不好给脸色看,况且龚小柏送的礼物也起了作用,总不好意思收了人家礼物还寒着脸。
晚上大家都在看春节晚会,听徐良唱那首让人又感伤又热血沸腾的《血染的风采》。后来龚小柏他们出去放烟火放鞭炮,屋里就剩下姥姥、孙丽华和墨北。
姥姥提起孙丽萍要订婚的事,孙丽华说:“丽萍要是真乐意,那就订吧,这男婚女嫁的事拦也拦不住。虽说龚小柏不算什么好人,可我冷眼看着,他对丽萍倒还真不错。别的不说,他一个在外头横着走的男人,能为了丽萍在咱家拉下脸来讨好这个讨好那个,买点儿啥东西连小洁小北都不落下,也算难得了。唉,我就担心一点,这男人的心啊谁也说不好哪天就变了,现在是对丽萍好,可将来万一变了心,那咋整呢?”
姥姥说:“将来的事那谁能知道,咱又没开天眼。往好处想吧。”
孙丽华说:“反正丽萍乐意,我不拦着,拦着就成仇了。”
姥姥说:“丽萍跟你一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一扭头看见墨北眨着大眼睛看着孙丽华发呆,姥姥伸手胡噜了他脑袋一把,“我的孙儿哎,这是困了,怎么看着木木呆呆的没精神呢?”
墨北摇了摇头,他只是没想到母亲也会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他还以为她会对这门婚事坚持反对到底呢。
孙丽华撵他:“大人说话,小孩别听。去外头找你爸去,放炮去。”
墨北扣上帽子,穿着大衣出去了。院子里墨向阳正抓着墨洁的手点烟花,墨洁吓得直往他怀里缩,烟头点着了信子,哧溜一下烧到底,嘭的一声,一大团金红色的焰火升上了天空。
龚小楠这个坏心眼儿的,看见墨北出来,便点了只小鞭儿扔他脚跟前,啪的一声响把墨北吓了一跳。墨北拔脚就去追龚小楠,龚小楠哈哈大笑:“别打别打,给你玩这个,钻天猴儿。”
快到半夜十二点了,各家各院里都响起了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各式各样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着,时不时的有钻天猴嗖的一声窜上天,带出一串小火星。
墨北骑在小舅的肩膀上,仰头看着繁花簇锦似的夜空,微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
改了一下时间上的bug,写着写着好像把87年就给写丢了orz。
关于年龄,写在这里提醒一下自己:
墨北是1979年生人,属羊;夏多是1975年的小白兔;楠哥和汪汪都是1969年骄傲的小公鸡;孙五岳和龚小柏是1964年的大龙;孙丽萍是1966年的马。墨北重生那年是85年,周岁六岁,现在故事进行到了88年,小北八岁啦~~这里计算的年龄都按周岁算。
鉴于作者在数字方面实在迷糊,如果有算错的地方大家别忘了告诉我。
☆、初一拜年
大年初一是不能睡懒觉的,一大清早墨北就被姥姥从暖和的被窝里给挖了出来:“快起来跟你爸上门口贴对联去,贴完对联吃饺子。”
墨北迷迷糊糊地穿上棉衣棉鞋,上厨房端着孙丽华刚熬好的浆糊往外走。在院里子碰着刚起来的孙五岳,孙五岳也是一脸迷糊,挖了一指头热腾腾的浆糊塞进嘴里:“唔,好吃。”
幸亏这浆糊是用面粉熬的,不然墨北真担心小舅因为贪嘴而英年早逝!
墨向阳和墨洁拿着剪裁好的春联也出来了,爷仨儿把院门和几个房间的外屋门都贴上了春联和福字,墨向阳趁机教墨洁:“上联贴右边,下联贴左边,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古人哪写字都是竖着的,从右到左这么个顺序。这对联都讲究个对称,来,跟爸爸念啊,一元复始春复始,万象更新景更新。你看,这一元对万象,复始对更新。”
墨洁懵懵懂懂地跟着念了一遍,问:“爸爸,一元为什么不对称五元、十元啊?万象是一万元吗?”
墨向阳:“呃,这个一元不是一块钱那个一元,这个是指新的一年的开始。这个万象就是事间所有的事物啊景物啊这些东西。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新的一年开始了,春天又一次来到了人间大地,世间的万物都改换了样子,出现了一番新气象。以后你写作文的时候就可以用这个词,万象更新。”
墨洁很是景仰地赞叹:“爸爸你懂得真多,真厉害!”
墨北也有点着迷地仰头看着父亲,墨向阳随时随地都会抓住一点生活中平常的事物来教导儿女新知识,这种时候他总是显得特别有魅力。在墨北成年后,类似的场景总是能让他回味得又幸福又心酸。
墨向阳被儿女崇拜的目光看得飘飘然:“哈哈,那当然,要不爸爸怎么是爸爸呢。”
墨北:“……”→_→您能当爸爸难道不是生物学上的原因吗?!
吃完早饭,墨洁墨北就被小姨小舅领着去几家亲戚家里拜年,已经为人父母的墨向阳夫妇则留在家里陪着姥姥。这一路上孙丽萍难免被亲戚们打趣——她要订婚的事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孙五岳也没逃过,妹妹都要嫁了,他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好几个长辈都问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准备给他介绍一个。结果就是拜完年后,兄妹俩的脸都羞得红扑扑的。
回到孙家,墨洁很乖巧地把收到的压岁钱都交给妈妈了,墨北也把红包上缴了。然后,背着孙丽华,墨北悄悄给姐姐塞了十块钱。
“你哪来的钱?捡的?快还给人家,人丢了钱得多着急啊。”墨洁被吓了一跳。
墨北笑笑:“你拿着吧,这是我挣的。”
墨洁瞪大眼睛,不相信。
墨北说:“真的,咱爸知道,就咱妈不知道。你别跟她说,不然她该把钱拿走了。”
墨洁傻傻地说:“妈妈会生气的。”
墨北用诱拐的口吻说:“她不知道就不会生气,你说了她才会生气。你不是喜欢那些带香味的橡皮么,去买吧。”
墨洁还有点晕陶陶的,小姑娘头一回拿弟弟给的钱,有点胆战心惊,只会说一句:“我不能要你的钱。”
“姐,要是你有钱,愿意给我花吗?”墨北问。
墨洁立刻说:“当然给,你是我亲弟弟。嗯,不过,你不能乱花钱,那样不好。妈妈说,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挣钱可辛苦了。”
没想到墨洁还会给加个条件,墨北笑了:“是啊,我知道你不会乱花钱,所以我也愿意给你花。”
墨洁想了想,说:“那好吧,等我以后挣钱了也给你花。”她终于在心理上把那个别扭劲给转过来了,把钱折好,揣进兜里。她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你那么厉害,我得等到上大学然后工作了才能挣钱呢。”
墨北说:“姐,我给你钱不是想给出去多少,将来再从你这儿拿回来多少甚至更多。我只是想跟你分享。你懂吗?”
墨洁嘟着嘴说:“可你现在什么秘密都不跟我说了,小北,我觉得你变了。”
墨北说:“那是因为我长大了,人一长大,有些秘密就只能一个人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