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儿道:“我不累!”
韦帅望哀叫:“我累!”
白逸儿怒吼:“你累你抱孩子去!”
帅望服了:“抱孩子更累了,算了,我还是继续砍人吧。”
冷先不肯伤到韦帅望,韦帅望也觉出来了,人家处处留情,他也不好意思拼命砍,可是白逸儿剑剑致命,帅望也不好意思阻拦。
冷先一步步后退,内心把白逸儿恨煞,眼里心里却把这个外观似只猴子,内里同他先主一样的锥子般的尖锐的少年认做了新主人。恨煞了白逸儿,因着韦帅望全力维护,他连这股子恨意也不敢表露,只是一味退缩,狼狈抵抗。
黑狼见三人久战不决,心里不耐烦。
不过,他也看出来冷先与韦帅望都没尽力,所以,黑狼怀抱幼子,静静等候,直等到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了,忽然间在冷先闪过他身边时一抬脚,冷先当即就是一个踉跄,他的剑正逼向白逸儿,黑狼这一脚又巧妙无比,一个踉跄之后,他就倒在韦帅望怀里了。
帅望长叹一声,不好意思地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唉,真是,胜之不武啊!”
好在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英雄好汉,谁也不介意胜得武不武。
只不过白逸儿当场怒叫:“你来干什么?”手里的剑就直送进冷先手臂里,冷先痛得一抖,咬牙不语。
白逸儿怒叫:“老子问你来干什么!”剑刃一错,冷先全身僵硬。
帅望叹气:“逸儿逸儿!”
白逸儿怒道:“杀了他!”
帅望为难:“人家送信来的,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
逸儿一抽剑,血点子一串,她怒吼一声:“滚!再让我看见你,要你的命!”
帅望苦笑:“慢来慢来!”姐姐啊,你,你恶狠狠,然后一声滚就放人走了?咱不得同他聊聊?
冷先其实很知道白逸儿的为人,此时内心却只有恨意,又不敢表露,垂着眼睛,捂着手臂,静等韦帅望吩咐。
帅望倒也松开手,剑尖拄地,笑问:“你来此除了报信,还有别的事吗?”
冷先慢慢站起来,然后再一次屈膝跪下:“请少主无论如何走一趟,全了父子之谊。”
帅望一笑:“冷恶那家伙一辈子没守过世俗礼教,他不会介意有没有人披麻带孝,他会更希望灵堂里都是真心悼念他的人。”
冷先厉声:“难道你一点也不哀痛?”
帅望道:“至亲骨肉,总有点感慨。然,一面之缘,能多哀痛?”帅望叹息:“我最近倒确实净遇到些倒霉事,很想找地方大哭一场,可是我想,他可能不会喜欢我借他的灵堂哭不相干的人和事。”
冷先呆看韦帅望:“少主!”何必绝情至此啊!
帅望道:“实不相瞒,我们父子情份,抵不过韦行养育之恩,不值为了一份死人不会知道的礼节伤我父亲的心。请见谅。”
冷先悲愤无语。
帅望问:“你仍是家奴身份?”
冷先低头:“是!”
帅望问:“卖身契呢?”
冷先道:“正要交给少主。”
帅望接过,看看,居然真是被父母卖为奴仆的。冷恶这个奇怪的家伙,教仆人功夫,教成个大师,却始终让他为奴,变态一个。
帅望伸手把卖身契撕了:“你自由了。走吧!”
冷先却面色惨白:“少主这是逐我出门?”
帅望淡淡地:“以亲人身份主持冷恶的葬礼去吧。”
冷先厉声:“如果教主希望那样,他自会放我自由!”伸手将地上碎片拾起,放进怀里,半晌:“冷先做教主的奴仆,三生有幸。”转身而去。
帅望见冷先离去,回头看黑狼,白逸儿:“我连累两位!”
逸儿慢慢垂下眼睛,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