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爱甜在忙自己的间隙里,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
只是最近在忙着注册第二份工作,白天晚上又赶一万字的尤利西斯书评,以及每日计算能不能挤出存款,去看路至忱的复出演唱会,偶尔还要在半夜接某些人偷偷打来的电话,给他的校园生活出谋划策——许临祁父母不让他联系,他就借舍友的手机,也是有毅力——总之,在这样的空隙里,楚爱甜想起自己还要去感谢一个任性的少爷时,绝望的跟条死鱼一样。
思索了一分钟后,楚爱甜就带着钱包出去了。
而这厢,经过一周又十三个小时五十分钟后,褚望秦的手机终于收到了短信。
那时他正被拎过去代褚望祺开会,中间无意瞥了眼震动的手机,一下就静默住了。过了好半晌,褚望秦打开短信,视线从短信的每一个字滑过去。
【你好,我是楚爱甜。】
我知道。
【上次说的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多次出手相助,我家虽然请了一顿饭,但我认为这远远不够。】
是。亲自上门致谢才叫诚意。
【所以我今天去拜访下你,你不在的话给我个地址,我把谢意带到也行。】
?行什么行,当然不行。
褚望秦翘了会,让职业经理人继续代班,自己回家等人。
半小时后,门铃如约而至。
他在心里数着秒数,在对方摁到第三声的时候,才从柔软沙发上不紧不慢起身,开门时淡淡道:“来了?就站那说……”
吧字还没出口,褚望秦脸就绿了。
楚爱甜没露脸。
被巨大的果篮和补品挡住了。
她鞠了一躬,把买的核桃粉和果篮放在门口:“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褚望秦气得半天没说出话,等开口了,在楚爱甜等待的眼神里,讥讽地轻勾了勾唇,冷冷问道。
“你当这是敬老院吗?”
楚爱甜皱起脸,很是苦恼的看着自己带来的东西:“你都不喜欢吃?这水果种类挺全的。鱼油和保健品都是我妈亲自挑的……”
砰!
面前的大门被狠狠关上了!
“……你是要,还是不要嘛?”楚爱甜鼻子差点被砸到,心疼地摸了摸,叹了口气:“那我还是拿回去好了。”
楚爱甜提起两个大篮子准备走人,步子还没扯开呢,门又刷地一下被推开了。
脸色黑如碳的俊脸上闪过不耐,褚望秦不耐归不耐,动作还是快的——
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东西,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给了人还要拿回去,呵。”
楚爱甜生气地抿了抿唇:“是你不满意在先,不喜欢的话我就拿回去,再……”
“那也是我花了力气才得到的,我吃,送人,还是扔了,你都管不着。”
褚望秦高她十五厘米以上,楚爱甜平时不觉得,现在吵起来才觉得身高真是……真是影响气势啊!
尤其是他俯视着她,笑起来恶劣又冷然的样子,看着要多心塞有多心塞。
“吃吧吃吧,全吃完,里面还有你最需要的东西,别补的爆肝上火了。”
楚爱甜飞快做了个鬼脸,接着逃之夭夭了。
褚望秦一句mmp堪堪挂在嘴边了,回身时猛然松了手,将它们撂在地上,又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一脚。
站在客厅中央,他气得头昏脑胀,在摔门出去之前,还是把散落在地上的一堆水果、保健品捡了起来,顺便看见了会补上火的鹿鞭。
褚望秦登时都想冲出门去抓她回来揍一顿。
anyway。楚小姐离得远没感觉,回家吃泡面睡午觉,享受夏末短暂的安宁。褚望秦晚上去的拳馆陪练很有感觉,他一个人车轮战挑了五个,挑的教练打电话让褚潇过来领人,别把他珍贵的种子选手们刚建立起的信心打散了。
褚潇站在馆外,外面月色高悬,她无心欣赏夜色,把高跟鞋跺哒哒响:“褚望秦!你能不能不要在黄金八点打扰我了!你嫌没事干去兰桂坊找人玩啊,为什么非要麻烦你可怜可爱的妹妹我呢?”
褚望秦瞥了眼一脸苦大仇深的褚潇,甩了甩额上的汗,背上的被风吹散了大半,心气平和了不少。
“我这有三张票,你之前想要的策展。”
褚潇立马变了脸,小幅度鼓掌,堆出甜笑:“我就知道,兄妹情深是这个世界上最感人的词!”
“但你要先帮我查个人。”
褚潇默默收回嘴角的笑:“……”
“老大你有没有搞错,你那又不是没人,为什么偏偏要我来。”褚潇拔腿就想跑,被褚望秦拎了回来。
“因为你动作快。不用查星座血型,就查目前经济状况、工作和家庭构成。”
褚望秦的神态里混合着淡漠与优雅,那是某种置身事外时才会有的低温。不知是希望她撒谎,还是全说实话。说到底,他毕竟是褚家长大的人,形形□□的人过眼太多,尔虞我诈的环境早已习以为常,把周围的朋友、女人的底细了解的清清楚楚才敢继续下去,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都是这么过来的。因为已经习惯接受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