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终于清静了下来,楚天舒和楚妈妈坐在客厅里刚谈了没几句,口袋里的手机却撒着欢地叫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竟然是黄家三炮的老三,黄天豹!
楚天舒很是纳闷,自从当了伊海涛的秘书之后,平时与黄天豹来往不多了,他怎么突然来电话了呢?莫非是龙虎武校出了麻烦事?
楚天舒狐疑地起身,走到了院子外面,接通了电话。
黄天豹紧张地问道:“天哥,听说你刚里边出来,吃了不少苦头吧?”
“天哥”这个称呼,是黄天豹喊出来的,后来张大帅等人也跟着这么喊,但楚天舒觉得这里面混社会的味道很浓,就阻止了他们,今天突然又被黄天豹喊了出来,楚天舒还是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真成了刚从号子里出来的黑老大似的。
“还好,还好。”楚天舒含糊道:“谢谢三哥关心。”
黄天豹大笑道:“哈哈,你的人,天王老子都不能动,那敢动你天哥的人,估计还没从娘胎里生出来呢。”
“三哥,有事吗?”楚天舒捂着电话又走远了点,生怕扯这么个话题被楚妈妈听出了。
黄天豹再没有打哈哈,而是压低了声音说:“帅哥要见你。”
听黄天龙的意思,这张大帅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前几天已经跑路了,怎么会想起来要见自己呢?他要见自己又想干什么?楚天舒一愣,敷衍道:“三哥,你知道,我刚从里面出来,怕是不方便吧。”
黄天豹说:“实话实说吧,帅哥想见你最后一面,托付一件大事。”
最后一面?楚天舒笑笑,说:“三哥,这话什么意思?”
黄天豹急了,说:“天哥,我也说不清楚,帅哥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楚天舒说:“三哥,你帮我劝一句帅哥,能回头还是及早回头,别认了死理。”
“天哥,你这话我转不了,还是你当面和帅哥说吧。”见楚天舒在回避见面,黄天豹的情绪有点低落,他说:“天哥,你给个准信吧,见还是不见,我好给帅哥回话。”
楚天舒沉吟片刻,还是答应了:“三哥,帅哥在哪?”
黄天豹兴奋地说:“天哥,你现在在哪?”
楚天舒说:“我在临江,经济技术开发区。”
黄天豹说:“好,四点半,我们在临江大桥的北桥头见。”
回到房间里,楚天舒不好意思地跟楚妈妈说:“妈,单位里有点事,我处理完了再回来陪您,行不?”
楚妈妈见到了儿子,一颗悬着的心早放下来了,听说楚天舒有工作要忙,心里虽然舍不得,但也不好阻拦,便说:“去吧,别耽误了工作。妈一直好好的,不用你陪着。”
楚天舒上楼,找冷雪要凌云志的车钥匙。
冷雪不放心,担心他有什么闪失,便问他这会儿出去干什么。
楚天舒没有隐瞒,把黄天豹打来电话,犯事跑路的张大帅要见自己最后一面的话跟冷雪讲了。
冷雪当即说,不行,这很危险,我跟你一起去。
楚天舒还要争执。
冷雪不容他多说,把楚妈妈喊过来了,请她照看好小聪聪,自己开车送楚天舒直奔临江大桥而去。
车到临江大桥北桥头,稍稍等了几分钟,就看见黄天豹一身附近乡民的打扮站在路边。
冷雪开车缓缓地靠过去。
楚天舒手伸出车窗,朝黄天豹招了招手。
黄天豹拉开车门,迅速钻进了车里。
楚天舒问:“三哥,这是我朋友,冷雪。”
冷雪没有回头,只喊了一声“三哥”。黄天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冷雪的眼神,心里便生起一股寒意:这个女人,不简单。都是习武之人,对高手的感觉往往就在那一瞥之间。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心想,这么唐突地去见一个犯事跑路的人,换了自己,恐怕还要多带几个弟兄。
楚天舒问:“去哪?”
黄天豹四下看看,说:“龙阳湖农场。”
冷雪看了一眼路牌,车往右边拐去。
开了一段,黄天豹突然说:“冷师傅,往左,我们走小路。”
左边是一条土路,只能容一辆车通过,有两条农用车压出的深沟,要是下雨的话肯定泥泞不堪。
车开进去,穿过一个小村庄,沿途看上去都像是走进了一条死路,但是,黄天豹指挥着冷雪三转两转,楞是从一片人迹罕至的草地上穿了出来,转到了龙阳湖的外围。
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带路,一般人不会知道这里能通往龙阳湖农场,即便冒然闯进来,也很容易迷路,陷进某个看不清楚的泥潭里。
车从一个缺口开进了农场。
龙阳湖农场是当年以知青为主组成的一个国家粮食和水产品基地,地处东南省西北部,距临江市区三十多公里,东接贯穿南北的京珠高速,西通与大别山相连的秀峰山区,南濒青莲江黄金水道,北靠贯穿东西的沪蓉高速公路,地理位置优越,交通条件十分便利。
农场总人口近万人,知青来自全国二十余省市、自治区,鱼龙混杂,且民俗剽悍,进可直通京上广,退可通过秀峰山脉潜入鄂豫皖山区,是个游刃有余的藏身之地。
冷雪看了地形,暗暗佩服张大帅是个藏猫猫的高手。
进入波浪湖农场只有一条大路,两旁是一片开阔的良田,如果有大队的人马杀进来,车还没进农场大门,里面的人很容易看得见,而在农场的背后,是广阔的龙阳湖和茂密的山林,若从湖上溜进了山里,再想抓人就比登天还难。
经过几座破烂不堪的破砖瓦房,来到了湖边,黄天豹让冷雪把车开到了防护林的隐秘处。
三个人下了车,黄天豹从湖边的芦苇丛中拉出来一条快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