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1 / 2)

看來醫生注射的鎮靜劑效力強大,程應暘這麽“折騰”應曦,她仍未醒來。不過應曦在睡夢中像是感應到手指上戒指的脫離,微微地嚶嚀了一聲,眼睛雖然還是閉著,但似愁非愁的柳葉眉有些糾結,櫻桃般的小嘴兒也嘟了起來,白嫩的小手兒上下晃了晃,好像在抗議程應暘把戒指給取下來。

程應暘趕緊傾身挨著她坐下來,右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身體,像是安撫她,又像是對奕歐示意:只有他能對她這樣。自從得知應曦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姐姐,他一開始陷入了迷茫困惑,很快就轉為欣喜若狂。姐弟倆人從自幼的耳鬢廝磨,到父母去世後的相依為命,自己同時可以名正言順地得到親情與愛情。而且應曦應暘兩人年齡相距不足一歲,程應暘忽然覺得自己在應曦面前的形象更加高大起來,自己在她面前不再是個弟弟,而是個男人,一個大男人。

在奕歐看來,程應暘安撫應曦的動作十足像個大哥哥在哄小妹妹睡覺。撇開年齡來說,程應暘高大,程應曦嬌小;他堅強,她脆弱,──確實如此。

“明天我就搬回臨時辦公室,我親自看著她。”程應暘拍了拍奕歐的肩膀,“最近事多,公安局的人以及公司的事情還需要你多多應付。你也不必躲著她了。我們現在是一家人。”

奕歐低著頭,沒有說話。他握緊手心裏的戒指,那裏仿佛還有她的體溫。原本的希望如同破滅了的肥皂泡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有暘哥你看著,以後就沒我什麽事了。”他悶悶地說。

“你想到哪兒去了?你是我兄弟。至於她,你可以當她是嫂子,也可以當她是姐姐,都沒問題。”這次程應暘不只是拍著他的肩膀,而是兩隻手扶著他的肩頭,認真地對他說:“以後我們一起打天下,將集團發揚光大。放心,你由始至終都對我忠心耿耿,我不會虧待你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集團副總。我們一起分享一切。”──除了我姐。當然最後這句他沒有說出來,不過意思也到了。

奕歐搖搖頭,他對此並沒有動心:“暘哥,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是做個打雜的吧。我幾年沒有接觸業務,副總我做不來。就算是要我趕鴨子上架,令狐和阿強他們也不會服我。”說完,他推動輪椅,向程應暘道別:“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程應暘表情複雜地看著奕歐落寞的身影,心情莫名糟糕起來。奕歐是個難得的手下,人也能幹,不貪圖名利,富貴,可以說是忠義兩全。自己剛才為應曦強行脫戒指的言行會不會刺激到他了?如果因此而失去一個弟兄,是否值得?他看著奕歐的輪椅,無聲地離開,忽然想起自己當初向應曦表白遭到拒絕──得不到愛人的感覺他也嘗試過,那種滋味,就像一把刀無時無刻地劃著你的心,撕心裂肺的疼;整個人就像掉入無盡的深淵,沒有了希望。但是他又不能接受應曦不能完整地屬於他,不能接受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自己的弟兄愛上自己的女人,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真是諷刺!

程應暘覺得頭疼,比身上的傷還疼。一堆的事情要解決:應曦醒來後問起血緣的事情,該怎麼說才不會刺激她?如果又兩眼一翻昏過去了可如何是好?還有戒指的事情,這個奕歐也真是……不過這個好辦,再買一個,然後像電視劇那樣,向她求婚就是了。女人啊,怎麼就這麼在意表面化的儀式呢?真搞不懂。另外集團上下雖說還算安穩,且隨著程松的意外身故,其親信有的被架空,有的選擇主動離開,他算是把集團百分百的股份收回來了。不過,人手配置要重新調整,自己的人穿插在各個部門崗位,如何安排才不會內訌是個大問題。他有心想栽培奕歐,讓他像令狐真一樣,獨當一面,成為自己的左右手但他似乎沒有這個意願,也沒有信心,他的心思還在應曦身上……這些棘手的事情,真需要費一番腦筋。

程應暘把應曦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再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然後拄著拐杖離開了。

正對著應曦病房門口的攝像頭被做人了手腳。從監控螢幕上看,一切平靜如常,但有一個小時的錄影是不真實的。

淩晨三點。一個兩手都撐著拐杖的人悄悄地、偷偷地、很小心地走進了應曦的病房。但他不是程應暘。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室外的光線,房間很黑,近乎伸手不見五指。但他很快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準確的找到了房中沉睡著的應曦。

這麼晚的不速之客是誰?不用擔心,來者是奕歐。本來他的雙腿受傷是不適合離開輪椅行動的,但他嫌輪椅目標太大,寧可拄著雙拐。他“拐”到床頭,輕手輕腳的支好拐杖,然後坐在床邊,右手輕輕地撫摸著應曦的頭髮,用極低極溫柔的聲音說:“我都快為你瘋掉了,你卻睡的那麼香甜……”他拿起應曦的手,印下一吻,顫抖地說:“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之後又無法得到你?”他停頓了一下,平復了自己激動的情緒,繼續說:“早知如此,三年前我就不該答應暘哥。他告訴我,他在令狐真和我之間偷偷選了好長時間,最終覺得我比較忠厚,要我來充當你的外出保鏢。我當時還很高興,現在,我寧可他不要選我!那天,程鬆開給我的條件確實很讓人心動,可我頂住了。我知道你離不開暘哥,如果我那樣做了,你一定會恨死我,一定會很難過。可是,當我還抱著一絲希望的時候,暘哥卻寧可給我半壁江山,也不願意……為什麼要我愛上你?”他停住了,因為他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表達自己的心如刀絞。

“你是誰?”躺在床上的應曦突然說話了,聲音極細小,但也把奕歐嚇了一大跳,糟糕,不知道她聽去了多少……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他壓低聲音問。

“不知道。我看不見你。”

“真的?”難道聲音也聽不出嗎?雖然他刻意壓低了聲線,雖然他並不希望她認出他,可是,失落卻是一湧而上。

“嗯。”應曦回答。儘管這個回答有些水分。在黑暗中,她只看到床邊人影的大致輪廓。“你為什麼在我這裏?為什麼你要愛上我?”

奕歐苦笑了一下:“愛上你需要理由嗎?”

“可是我不能愛你。我已經有了應暘。”

“我知道。你不需要愛我。”他低下頭,聲音哽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得到她。

應曦莫名感到悲傷,也很奇怪:為何我好像能感應到他的內心?

躺在床上的應曦準備抬起身子,正準備用手撐著床沿,不料身子剛抬起來,手卻正好碰到了奕歐的手,兩人像觸電似的,應曦心裏猛地一跳,身體失重,正要倒下去……奕歐兩臂一撈,接住了她。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聲都十分清晰,連咚咚咚的心跳都聽得見。奕歐忽然想起白天程應暘捧著應曦的臉不顧一切地、示威似的親吻,他的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他想吻我。應曦感應到了。

她往後退了退,發覺自己被奕歐緊緊地圈在懷裏,他的臉挨得很近,她甚至感到皮膚上微微的、麻麻的觸感。掙扎了一下,不行;終於忍不住開口:“嗯……不要……”

她不叫還好,一叫,反而更加激發奕歐征服的欲望。

閉著雙眼,他在她嬌嫩綿軟的唇上貪婪的吸吮著,那百合般香醇的味道就像他之前作的無數個幻夢一樣讓他沈醉下去,心中酥麻顫動,充滿了幸福與絕望。真怕這又是一個轉瞬即逝的幻夢,真怕她在下一刻就忽然從他懷裏溜走。所以他只能緊緊地擁抱著她,圈在她背後的一手制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無可回避,不能躲藏。

這就是傳說中的接吻啊。奕歐第一次感受到男女身體初步接觸的溫暖、甜蜜,還帶著一絲羞澀。

應曦在他懷裏扭動著,發出“嗚嗚”的聲音,他擔心她會發出更響的聲音,吻得更加深入了。他撬開她的貝齒,舌頭探入她溫熱香馥的小嘴,她輕輕的喘息了一聲,似乎想要躲避,後腦勺還是讓他緊緊地按住了。他心中也有些慌亂,略帶笨拙地吸吮著她口中香甜的津液,終於尋到她細嫩的丁香小舌,舌頭不顧一切地與她的舌頭交纏著,舔舐著,絲毫不放過任何一個柔軟滑膩的角落,像是要逼她與他一起,在痛苦與甜蜜的顫動中沈淪下去,他壓抑那麽久的熱情與愛戀,還有看到程應暘吻她時的複雜情感,如巨浪狂潮一般盡數釋放出來,一直吻到頭腦發漲,天昏地暗還不願意離開。

懷中的應曦的嬌軀是僵直的,輕輕地顫抖著,他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溫暖的嬌軀散發著讓他瘋狂的體香,一而再地逼他失去理智。好想撕碎那礙事的衣服,撫摸她身體的每一寸,好想把自己滾燙的欲望狠狠地插進她的身體裏,還想要更多……更多……

應曦似乎也感受到他內心的渴望和糾結,一股憐憫之情湧了出來,她漸漸地停止了掙扎,從被動地接受,到羞澀地回應。

最終他還是在徹底失去控制之前結束了那個吻,睜開眼睛,朦朧中看到應曦癱倒在他懷中,雙眸泛著霧氣,雙頰暈紅、氣喘吁吁。對他來說真是世上最誘惑最冶豔的景象。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決計是全然忍不住了,便把她推倒在床上,壓制住她的雙手。修長的身體幾乎都覆蓋了上去,將她整個上身全部籠罩。

“你不要這樣……”程應曦顫抖地說,漾滿了水的雙眸裏有些許驚慌失措的神色,讓他瞬間有些清醒過來。“我終究還是得不到你!”他感覺自己喉嚨發苦,胸口疼痛得幾乎窒息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沈淪了,絕望地、瘋狂地沈淪在這沒有希望的愛情裏。他不願意成為一個搶奪恩人妻子的卑鄙無恥的人。

一顆心直直的沈下去,直到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下,摔碎成無數的碎片,再也無法找回來……絕望得連眼眸都越發暗沈昏黑。他鬆開了手,抬起身子,幫應曦把被子蓋好,支起自己的拐杖,緩緩地站立,再痛苦地離開。

離開時,他對應曦說:“對不起,你好好休息。”

奕歐很不熟練地拄著雙拐走了。拐杖敲在地板上發出細微的噠噠聲,在這寧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淒清。應曦睜大眼睛,看著他模模糊糊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忽然有了一股衝動,想看看這人是不是她之前猜想的那個,便從床上起身,光著腳走到門口,悄悄地打開門,看著此人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看来医生注射的镇静剂效力强大,程应旸这么“折腾”应曦,她仍未醒来。不过应曦在睡梦中像是感应到手指上戒指的脱离,微微地嘤咛了一声,眼睛虽然还是闭着,但似愁非愁的柳叶眉有些纠结,樱桃般的小嘴儿也嘟了起来,白嫩的小手儿上下晃了晃,好像在抗议程应旸把戒指给取下来。